她可不想在牢房里呆着呀,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光头出去后见到了三娘和儿子,许久不见他甚是想念,当天他就跟着三娘回家了,动手动脚,心里很是痒痒,三娘听说光头没有嫌疑,也不喜他碰,态度冷淡。看在允儿的份上没赶他。
她回到家之后,就将这件事告诉了秀华。
秀华听了十分惊讶,娘会杀了舅舅李元斌?真是太突然了,不过这事还真不好说,舅舅那种人有时候真的会让人想杀了他,娘从前也没少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她没把这件事告诉三拳,见他回来了,她忙把饭菜收拾出来。
小方桌上放着三菜一烫,鱼头炖豆腐、炒茄子、红烧熏鱼、两个荷包蛋,秀华蒸了红薯,和黄橙橙的玉米面馒头,香气扑鼻,三拳瞧着色泽亮丽的菜肴,肚子咕咕乱叫,眼都放绿光了,干了一个下午的活,饿得慌,他连忙搬过凳子,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秀华盛了碗鱼汤放在他面前,嗔怪道:“慢点吃,当心噎着。”
三拳浑身都是汗水,整个人油光发亮,还蹭过去,亲了媳妇一下,仿佛胃口更好了。
秀华脸颊泛红,拿脚踩了他一下,撵他坐过去一点。
三拳满嘴都是馒头不情愿地挪过去了一点,端起汤就往嘴里喝去,大快朵颐很是豪气。
秀华胃口不是很好,她慢慢吃着,很是斯文,话也没有。
三拳吃完了一个馒头又拿起一个,道:“你别担心,明天我就去找季大人,让他放你娘出来。”
秀华夹了一块茄子,放在碗里,也没心思吃饭,她道:“你都听说了?”
嗯,三拳道:“这么大的事,能不听说么?死个人整个村里都传遍了。”
秀华捧着碗,道:“娘要是真没杀人,季大人会放了她的。再说,你让他放人,他就能放人啊?”
三拳胸有成竹地道:“这件事我得知之后就去问了金灿灿,李元斌当天又叫了一伙小混混去捣乱,这是金灿灿第二次打他们了,要蹲牢房,让金灿灿去蹲。”
秀华汗涔涔的,她道:“这样不好吧,你说万一要是金灿灿杀了人,我娘也脱不了干系的。会不会是金灿灿直接把人杀了?”
三拳轻蔑而又高深地道:“金灿灿杀人用得着使锤子吗?打了好几锤子,整个后脑勺都打烂了,死成这样他都会恶心死。而且尸体也没有转移,可见当时十分慌张,加之又在小巷之中,拉出去毕竟会经过街道被人发现。”
秀华有些吃不下饭了,描述得这么血淋淋的,她脑补能力那么强大的,早已是一片残暴的凶案现场了。
三拳安慰她:“别想了,你舅舅到处欠债,仇家一定不少,季大人要是连这个都查不出来,他还怎么当官呢,吃饭,赶快!”
三拳夹了一个蛋到媳妇儿碗里催着她快吃。
秀华吃了小半碗,实在是没有胃口,等三拳吃完了,她就把碗收拾了。
饭刚吃完没多长时间,秀华一家子都赶到了荷塘沿,秀丽、秀珠、秀梅三个都来了,一到家门口,只来得及匆忙叫了声二妹夫,秀丽就拉着秀华说上了:“二妹妹,家里乱套了,娘被关押了,爹知道之后也一病不起,连夜叫我们几个姐妹来叫你,你赶紧和我们回家吧,咱们商量着这事该怎么办?”
秀梅也道:“二姐,这事很复杂,晚上陆捕头偷偷来过了,他说季大人找到了很多不利于娘的证据,这次娘如果坐实了罪名,恐怕是要杀头的!”
一听到杀头,秀华心里也害怕了起来,那么严重!
秀珠尖着嗓门道:“二姐夫,这次你也脱不了干系!”
三拳虎躯一震,他道:“怎么和我扯上了?”
秀珠用尖尖的手指指向他,气势如虹,好像能戳穿他的险恶用心,她道:“你派了金灿灿去陷害了她,金灿灿把人杀了,现在轮到娘是主谋要杀头的罪责了!你一定是故意这么做的,娘死了,你好和二姐双宿双飞!我呸,你想得美,我告诉,这次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全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秀珠说完又对秀华道:“二姐,这一次你不能置身事外,二姐夫就是想让娘死,别看他老老实实,其实他心底里恨极了娘,一直想着报仇呢!说不定啊,他和杀舅舅也有关系!”
三拳再次感觉到了来自秀珠的深深恶意,诬陷,这绝对是无中生有的诬陷啊!
关键时刻,三拳拉住秀华道:“娘子,你可别听她胡说啊!”
秀华见秀珠越说越夸张,忙制止了她道:“秀珠,别说了,你二姐夫什么为人我心里清楚的,你这样胡乱咬人,没凭没据的叫我怎么相信你?!好了,既然娘出事了,我也不会坐视不理,我跟你们去,你们也真是的,三个人一起出来了,也不怕爹一个人在家里有事,连叫唤的人也没有!”
秀珠开始撒泼:“二姐你就知道护着他!你就护着他!”
秀华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伸手就要揍她:“护着他怎么了?谁叫你欺负他!上次和姓张的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那么大一顶嫖|娼的帽子扣在他头上,你这叫歪曲事实,挑破娘和他之间的关系,破坏家庭的稳定和团结!我今天非打你不可!”
三拳见到娘子那么护着他,并且信任他,瞧着她的眼神又温柔了许多,满满地欢喜。
秀丽连忙将秀珠拉到一边道:“二妹妹算了,就饶了她这一回吧,都这节骨眼上了,娘都蹲在牢房里了,你们能不能先别吵了!”
秀珠跺脚又瞪眼,哼哼着躲到大姐身后去了。
秀丽对秀华充满歉意道:“二妹妹,二妹夫实在是对不住,秀珠不懂事,爹我让管家照顾了,你们放心,我们这就回去商议对策吧?”
秀华道:“那你们等我一下,我收拾几件衣服,这件事没个几天估计还不行。”
秀华和三拳回房收拾衣服,安抚道:“对不起啊,叔卿,我那几个妹妹都不好相处,总是挤兑你,知道秀珠嘴坏,其实她也是嫉恶如仇,就是有时候分不清楚是非。”
三拳肚量很大,一点事也没有,他道:“我懂,小孩子嘛,不跟她一般见识。我也跟你一起去吧,也许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秀华笑着颔首,神情举止是越来越温柔,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她可以这么贤淑啊!哈哈哈!
随后,他们就一起回到了老房子里,几个人围着丁大牛说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当时李氏为了找秀珠正好在这个时间段去过那个巷子的附近,有人见她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的,相当可疑。
而金灿灿又恰好在申时三刻的时候有人见他去过附近的酒肆,这些都是有人证的,只是那把杀人凶器还未找到。官府的人到处在搜。而且季大人把当日和李元斌一起到丁大牛家的闹事的几个人,和李元斌的一些债主都喊去问话了,连夜都在审。
丁大牛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丁大福家里也热闹了,徐氏很久没有八卦可以说,对于这件事开始了津津乐道,她心里高兴啊,那个李氏坐牢了,可是出了一口恶气了,连借个钱都那么小气,活该有牢狱之灾。
丁露露这几日心情好了起来,言行也正常了,她说不想这么早睡出去走走,徐氏也没拦着,白天她不敢出去走,怕别人指指点点,晚上出去散散步也好,就叮嘱道:露露,你就在家附近走走就好了,别走远啊!早点回来!
丁露露走过丁大牛家,见他家灯火通明,她徘徊了一会,露出轻蔑地一笑,嘴里骂道:都是小贱人,居然和张孝年说她不检点,害她被怀疑,害她被卖,活该,她在丁大牛家门口吐了一口唾沫。
夜深了,丁大牛家终于熄灯,一个黑衣人从他家院子里飞身而出,身手飞快地跑往临时衙门,他很轻松地上了墙,然后跃上了屋顶,脚踩着瓦片,一路跑到了灯火通明的那个房间,他揭开一张瓦片,见季大人还在伏案而作,他往里面飞了一枚飞镖,镖上夹带一纸。
听到咚一声,季大人略微一惊,随后陆海青就推门而入,他率先看到了那个飞镖钉在圆柱上,陆捕头飞身拿下了那个镖,将字条递给了季大人,季大人展开来一看。
陆海青忙问:大人,这个人武功很好,他接近的时候我居然没发现,只听到了飞镖的声音,人就不见踪影了,看来他对大人并没有恶意,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季大人将字条递给陆海青,往案边一坐,琢磨着这个人到底是谁?能够突破重重守卫而不被发现,连陆海青都觉察得那么慢,如果他是一个刺客的话,那他早就归西了。
陆海青瞧了字条,越发奇怪了:“此人不露面,但是却引导我们去查这个人。大人真的要查吗?”
季大人将手中的书放下,道:“是真是假,明日传人来,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