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影七在她跟前跪下去撕扯她的衣襟,她热泪滚落,因怨愤而挣扎着,目光直盯完颜宗泽,然而完颜宗泽却只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接着便只给她留下个挺直的脊背,听到她的哭泣和挣扎声,他甚至不耐地沉喝一声,“你若想找死,大可继续撒泼。”
撒泼?!她为他守着贞洁,连手都不曾被男子碰触过,她这般的坚持,在他眼中竟然就是撒泼?!
金依朵身上因那毒液而阵阵发寒,可却都抵不过心中的冷,她不由瞠目欲裂地盯着完颜宗泽的背脊,挣扎着道:“我是……金氏嫡女,岂可令低贱侍卫亵渎……”
在金依朵心目中,这里除了完颜宗泽,根本没人配碰她,她心神俱裂,言辞便也过激,却不想这话落在影七等兵勇们耳中会如何。
完颜宗泽闻声却只淡声道:“事急从权,本王的手下出血出力本该皆使在战场上,浪费在你这里,本王倒还嫌委屈了属下呢。”
他言罢,影七便撕裂了金依朵肩头的衣衫,金依朵面若死灰,闭目间落下羞耻和愤恨的泪水来。再睁开眼,她的目光却只逼锦瑟而来,锦瑟神态平静地站着,对上她的血色眼眸,她目光幽深,不曾有一丝波澜,直等金依朵咬牙扭开头,锦瑟方垂下了眸子,微微翘起了唇角,她的男人防狼意识很令她满意呢。
待影七给金依朵吸出毒血,却不知道她是太过羞愤装晕了过去,还是因毒性蔓延真晕了过去,完颜宗泽只令影七抱她上马,便搂住锦瑟翻身上马,此时完颜宗泽派去四下搜寻线索的陈参将才带着一队人回来,只陈参将却有些欲言又止,张了张口,便又忍不住瞧了眼坐在马前的锦瑟,完颜宗泽便沉声道:“有什么说什么便是。”
陈参将这才取出一只金漆刻字的乌木牌子来呈上,又道:“属下们在山头发现了这个。”
完颜宗泽瞧见那乌木牌目光便微微一闪,他将那乌木牌捏在手中,拇指摩挲着上面的“宁仁宫”三字,指端蓦然一用力,那乌木牌便自中折断,他这才迎上锦瑟沉静的目光,道:“宁仁宫是后母的宫殿……此事我会查个清楚,定然会给你个交代。”
锦瑟方才瞧见那宫牌又察觉到完颜宗泽的神情不对,便有所悟,如今闻言并不吃惊,只是心中却有些不确定。这一队黑衣人能逃过燕国在湖州的驻兵,无声无息的在此突然出现,又皆用如此精良的武器和战马,更个个都是一顶一的死士,手笔如此之大,又直取她的命,锦瑟不是笨蛋,怎可能不去怀疑金皇后。
然而此刻瞧见这枚乌木牌子,她却动摇了此念,金皇后能将完颜宗泽送到大锦为质,便说明不是一般庸人。她要对付自己,有千万种手段,何必如此的心急,又闹出如此之大的动静来。倘若她真死在这里,金皇后还要不要完颜宗泽这个儿子?她这和逼儿子于她反目成仇又有何异?!
金皇后当真会如此愚蠢,如此沉不住性子吗?!更有,她还刚刚救了完颜宗泽的姐姐,金皇后便一点不感念?!当然,金皇后也可能就是在反其道而行之,可锦瑟却不愿意这么想,只因她觉着一个母亲的心,不可能会那样冷硬。
“你怀疑自己的母亲?”锦瑟感受到完颜宗泽浑身肌骨僵硬,不有抬手轻抚他僵直的手臂,柔声道。
完颜宗泽这才渐渐放柔了身躯,驱马往玉城方向赶,半响没吭声,待锦瑟抬头瞧他,方道:“若不是她,那人便其心可诛,若是她,我也必会与你个交代。此事是我的大意,竟没顾全你。”
他因思念锦瑟,这才寻了个由头,带着兵马到了这里,只想早一日见到她,可万没想到竟会刚好救了她,若然他此次没能前来接她,是不是就要追悔一生?!一想到这个可能,他便忍不住手心冒出汗来,阵阵后怕。
完颜宗泽的声音有些艰涩,锦瑟闻言挑眉,只因她发觉完颜宗泽对他的母亲似并不像一般母子那样亲昵无间,想了想她却道:“你不该怀疑自己的母亲。”
完颜宗泽闻言竟低哼了一声,他显然不想和她讨论这个,只低头为她紧了紧裹着的斗篷,道:“若我方才真碰了金依朵,你会如何?”
锦瑟放在完颜宗泽腰间的手便忍不住掐起他一块皮肉拧了一下,完颜宗泽失笑,方闻锦瑟道:“其实也不会怎样,大不了我便也去寻个男子亲上两口和你扯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