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听的额头冒汗,已认定是完颜宗泽欲害他,可此刻皇帝已下令,再争便更落了嫌疑,他只能暗自蹙眉。却闻完颜宗泽领命后又道:“父皇,姜大人虽是有护卫不利,有失察之罪,但也算是受害之人,加之禁苑半月前便已由禁卫军接管排防,禁苑中各种情况姜大人也最是熟悉,查查此事当最为便利。儿臣恳请皇上能允他协助儿臣查明此事,戴罪立功。”
完颜宗泽既要陷害于他,他便也不能束手待毙,起码要趁机拉下一个禁军统领来,这般想着禹王忙道:“父皇,能在铁笼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脚,此人绝不寻常,多半是禁卫军中的高职之人,姜大人亦有嫌疑,令姜大人协助此事,儿臣觉地事有不妥。”
皇帝闻言便道:“言之有理,此事便由武英王主审,刑部刘侍郎协助,速速查明回报。”
刘大人上前领了旨,皇帝才和众卿离开,完颜宗泽这才再度下令道:“方才守卫在此的禁卫全部关押待审,违抗者按谋害皇亲之罪,诛其三族!”
完颜宗泽安排好各项事宜便匆匆赶回了承平宫,内殿中,锦瑟早已沐浴更衣躺在了床上,太子妃亲自将压惊汤捧给她,见她面色依旧苍白,便道:“用过汤药赶紧睡上一觉,莫再思虑伤身。”
锦瑟笑着点头,恰完颜宗泽火急火燎地进来,太子妃便笑着拍了下锦瑟的手,道:“六皇弟真是将你放在了心尖上,瞧的二嫂都眼红。行了念着你们新婚小夫妻,难免腻歪,二嫂便不在这里碍人眼了。”
她说着起了身,这才冲大步过来的完颜宗泽道:“太医已瞧过了,说是无碍,惊吓过度,脑子也受了震荡,多休息少移动,用上两幅药便无碍了。”
“多劳二嫂了。”完颜宗泽冲太子妃点头,太子妃才拍了下他的肩头去了。
锦瑟灌下安神汤,将汤碗递给白芷,白芷忙招呼几个丫鬟退了下去。殿中一静,见锦瑟靠在墨蓝色玄色丝绣大引枕上,散着微湿的长发笑意盈盈地瞧着自己,完颜宗泽却在床边三步开外站定,定睛一瞬不瞬地瞧着她。
锦瑟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幽深而专注,倒像是头一回见她一般,一时微怔,笑着道:“你这是怎么了,怎……”
她话未说完,完颜宗泽已猛然跨前一步到了床前扑过去压在了她的身上,双臂环住她手臂收紧,狠狠拥住了她。锦瑟声音戛然而止,感受到他的两臂微微发颤,这才浅笑着抬手去抚他的发,他的背,道:“我没事,这不好好的嘛。”
完颜宗泽却冷哼一声,锦瑟失笑,他才松开她,瞧着她因笑意而盈润的明眸,恶狠狠地瞪着,复又俯身擒住她的红唇,使劲的咬着吮着。察觉到他的担忧和后怕,锦瑟微微抬头顺从地迎上他,待眩晕感再次袭来,这才忙拍了完颜宗泽一眼。
他放开她,见她拧着眉,微微皱着小脸,缺乏血色的唇紧紧抿着,忙道:“怎么了?”
锦瑟因仰头一阵头晕欲吐,这会子好些方一笑,扶着完颜宗泽因紧张而再度紧绷如弦的手臂,道:“你放我躺着便好。”
完颜宗泽这才轻轻将她搁在枕上,锦瑟便拍了下身侧,又道:“躺下,这么仰视着你好累啊。”
见他乖乖躺在身边,她才轻轻挪了下依过去,道:“可查到什么了?那大虫是在华阳郡主靠近后才发狂的,若它是受人指挥,那指挥它的人便必定在场。华阳郡主也驯养有玉爪海东青,那幕后人只怕是料定了她会同我一起上撒鹰台,又料定二嫂会令她照顾我,而那两只大虫就圈养在撒鹰台下不远,姑娘们多爱热闹,好奇玩闹心也重,在撒鹰台上无趣,必会前往观虎。幕后人将这一切都料的精准,才设计的这一切,此事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有,禁卫军和九城兵马皆是拱卫京师的主要军队,那幕后之人若非要谋逆篡位,何故如此算计禁卫军统领和华阳王……”
完颜宗泽闻言却抬手覆上锦瑟的双眸,只沉声道:“睡觉!再瞎操心试试!”
锦瑟听完颜宗泽声音中蕴着恼意,便再不敢多言,轻轻勾起个笑来。完颜宗泽匆匆自围场上回来,身上还不及沐浴换衣,带着股干净的汗味和尘土味,锦瑟依着他,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反觉安心,片刻便睡了过去。她这一觉睡的却并不安稳,似被噩梦缠绕,片刻就挣扎一下,完颜宗泽陪着她,每见她梦魇便轻轻拍抚她的背,握住她的手,直折腾了快一个时辰见锦瑟彻底沉睡过去,他才悄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