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贡院里是冰火两重天,后知后觉发现有异常的江南督学们,已经有一个直接晕了过去。钱督学看见秦慕川打门前走过的时候,若不是碍着门外有官差守着,谄媚的恨不得摇尾巴,扑过去紧抱秦主簿大腿。
秦慕川得意一笑,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继续巡视。直到拐角处,整个人被大力一拉,不等他大叫,一张熟悉的脸放大至了眼前。
“秋澜?!”秦慕川吓了跳,“你怎么跑来了?!之前不是告诉你不能来贡院吗?”
顾秋澜委屈地趴在他怀里:“夫君啊,你都不知道啊,巧云带了一个野男人回来了。”
秦慕川:“啥?!!”
“两个人形影不离的,别提有多亲热了。”
秦慕川惊恐地看着她,瞪目结舌。——这说的还是巧云吗?
“所以啊,夫君,奴家想你了呢。”顾秋澜咬牙切齿道,“就巧云那种货色也想在老子面前秀亲热!夫君,咱们赶紧回去,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做亲热!”
秦慕川:= =他一点儿都不想回去……
两个人在阴暗的角落里拉拉扯扯的时候,突然外面慌乱了起来。秦慕川一愣,赶紧让顾秋澜藏起来:“这贡院里还有一个宁州将军,武功高的很,你别被他发现了!”
顾秋澜万分不甘地点点头。
秦慕川整理了一下衣衫,确定没有异常后,立刻跑了出去。只看见马知府披头散发地在外院里一阵乱跑,宁州将军方魁一时间竟然拿他没办法。
孙久望也赶了过来,站在一侧:“这是怎么了?赶紧把他弄回屋子去!”
“他疯了!”方魁蹙着眉,脸色十分难看,“突然间就发了狂!又是朝廷命官,强行拘下,怕是不妥!”
马知府手里拿着一大把考生卷子,周围人也都碍着那试卷不敢靠近,万一这货发狂把卷子全撕了,就算只是誊录的,这罪过他们也担待不起啊。
“装疯卖傻,以为疯就能逃过圣上的斥责么?”孙久望冷笑,指着旁边几个官差,“本官有圣上便宜行事之权。发疯之人容易咬伤自己的舌头,你们赶紧按住马知府,免得他伤到自己!”
见那些差役还在犹豫,孙久望咬咬牙打算自己上,正卷袖子,突然就看见一道青影飞过,秦慕川跳起一脚,大力踹去!
——他妈的,早就想这么干了!
秦慕川拍拍裤腿:“愣着做什么,还不把马大人拉起……”突然一愣,“你他娘的在吃什么!”
马知府竟然开始将那些试卷塞进嘴中,秦慕川被他这举动吓得一呆,赶紧冲上去死劲儿掰开他的手!马知府还在发力,只是突然整个人就不动了,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
秦慕川下意识地往四周隐秘的地方瞧了瞧,树丛里一片绿叶无比荡漾的动了动,秦慕川心领神会。
出了马知府这个插曲,孙久望对此番阅卷更加严肃了。想用装疯卖傻逃过律法,做梦!直接派人去请了大夫过来,秦慕川看见那片绿叶又荡漾一下,不由道:“下官有些内急,去方便一下。”
“夫君,你还记得给你瞧病的那个李大夫吗?”顾秋澜觉得这种活儿还是照顾一下老熟人比较好,“马知府亲自推荐的呢!”
秦慕川听着,不由嘿嘿笑了起来:“真不愧是小爷取得媳妇!”
医术高明的李大夫就这样被请到了贡院,只是这次瞧病的对象换成了马知府,真是风水轮流转,不到四天,就从河东变成了河西。
三天后,阅卷全部结束。共查出十二个通了关节的卷子,孙久望暗自扣了下来。秦慕川颇为不解:“孙叔,你这是……?”
“今年新科乃是圣上的脸面。咱们虽然查出来了,但不能外扬,否则就是昭告天下江南州试肮脏不堪,最终导致朝廷威严扫地!”
“可这样根本就不公平!”秦慕川有些不能接受,“咱们花了那么多的功夫,不就是要给那些学子一个交代吗?!”
“所以这些人……”孙久望抖了抖手上的试卷,“全部榜上无名,录取会从后面开始。接下里的事,你就别管了。好好收拾一下,回京吧。这次的差事,你办的很好,我会替你在圣上面前表功的。”
秦慕川还要争辩,孙久望默默摇了摇头,秦慕川忍耐了半响,还是长叹一声,走了。他本想上折子让朝廷重开新科,来一次公正的考试,不过……这应该是痴人说梦。
幕帘内,一个男子端坐于上座之上。孙久望恭敬递上名单,低声道:“圣上,您看这些该如何处置?”
接到孙久望的折子后,皇帝便悄悄来了江南。此刻看着那份舞弊名单,眼中一片寒意。为了自己的脸面,虽然不能大招旗鼓的整治……不过给那些官吏找些个罪证流放抄家砍头,还是很容易的。至于参与舞弊的学子……“传黑骑卫,把人交给他们处理吧。”
孙久望心头一惊,虽知道这些学子犯了不可赦之罪,但想到黑骑卫那惯有的残忍手段,还不如砍头来的痛快。只是皇帝已经这样说了,显然是气到了极致,孙久望垂着头万分恭敬:“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