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有些做法,已经偏离了初衷。我不想有一日会变成一个冷血无情,半分激动都无,只会冷静计较得失的独夫。或许只有生死间辗转挣扎,才能时时让我警惕人命可贵,不会真的变成漠视一切罔顾人命的魔头……”
杨青荻听到这话,下意识伸出手按在赵禹额头,哪怕赵禹此时早已经比她高得多,她柔声道:“哪怕你真的变成十恶不赦,咱们一起下地狱!”
这时候,帐外响起殷天正的声音:“我已经把无忌带来了。”
杨青荻笑脸禁不住变红,忙不迭撤回手来。
赵禹笑了笑,起身迎出来。
殷天正身后,站着一脸凝重的张无忌和面对赵禹仍略显畏惧的杨不悔,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殷离也跟过来。此时她脸上已经没了忿恨,转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幽怨。
赵禹对殷离那些无理话语犹未消气,只将那三人请进帐中,却看也不看殷离。他正待转身回帐。
殷离抢上一步,纤手扯住赵禹的衣角,低声道:“先前是我讲错话了,你不要气恼我好不好?我什么话也不说,你瞧瞧我一眼好不好?”
赵禹收住脚步,低声道:“殷离姑娘,多谢你垂青。只是,这世上许多事并非动念就能成事。瞧在令祖面上,这事我便当没有发生过。至于你,唉,我也不知该对你说些什么、”
说罢,他对殷离点点头,而后便进了帐篷。
由于杨青荻要替赵禹易容成张无忌的样子,因此此时她正仔细观察张无忌的相貌细节。
张无忌一脸局促模样,坐立不安,左顾右盼躲开杨青荻的视线。
杨不悔挨着张无忌坐在一起,瞧见他这副样子,关心问道:“无忌哥哥,你不舒服么?”说着,还伸出手摸摸他通红的脸颊,低呼一声道:“呀,你的脸怎么烫得这么厉害?”
张无忌羞得几乎将脸塞进胸口里,忙不迭摆手道:“我没事的。”
赵禹走进帐中来,杨青荻站起身对他点头道:“可以了。你们谈吧,我先出去了。”
待杨青荻出帐后,张无忌才微不可察嘘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数年前那段没结果的痴恋,他对美貌女子下意识感到几分畏惧,尤其杨青荻美貌要超过朱九真不知多少倍,只瞧他一眼,他便周身不自在。
赵禹坐在张无忌对面,说道:“相比你外公已经将我们的计划告诉你了,接下来,我要扮作你去各派寻衅。你对各派有什么旧怨气,不妨全都讲出来,这次我借你名头,一并帮你出了气算作偿还。尤其重点是你在武当派那两年,事无巨细都讲一讲,否则未必能骗得过他们。”
张无忌惴惴不安道:“这是要我直接和各派为难么?这一来,我岂不也成了武林公敌?”
赵禹摆手道:“这世上就没有为难了人还不许人报仇的道理,你不如此做,现在的状况就好了?况且,有我珠玉在前,你纵要担些骂名,也有限的很。这世上恨我欲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又能奈我何?与其盼人怜悯不忍放过你,不如让他们畏惧惊怕,想起你背上就涌冷汗。”
殷天正也说道:“无忌孩儿,教主这话讲得极对。你外公我也顶了几十年骂名,旁人有能奈我何?反倒是你那太师父张三丰,一生都下了苦功沽名钓誉,眼睁睁瞧着爱徒死在自己面前。你忍气吞声,只是委屈自己成全仇人。”
听到这一番劝告,张无忌深吸一口气,尚在犹豫之际,脑海中却蓦地闪过大师伯宋远桥探向自己心口的那一只手掌,他将牙一咬点头道:“好,我肯配合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能太过为难武当派,大师……殷六叔他们,待我都是极好的。”
赵禹点头道:“这不是问题,你现在就开始讲吧。从你爹娘过世之后开始讲,事无巨细都要讲一讲,是好是坏,我自己来分辨。”
张无忌当下便低头一边回忆,一边讲述起来。殷天正在一边也听得无比认真,想要更多的了解这个苦命外孙的过往。而杨不悔也坐在张无忌身边,手托着腮,听得极为认真,不时插口几句。
赵禹听过后,便仔细组织起来,偶尔提出几个关键的模糊点。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他才站起身,对殷天正说道:“鹰王,你既已经重归明教,令爱便也算咱们明教中人。这一番陈年旧怨,今日后咱们就连本带利讨回来!”
殷天正听到这话,身躯禁不住颤摆起来,嘴角翕动讲不出话,只站起身对赵禹深揖到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