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未退:“是老夫大意了,自仗有玄阳太极图与十御伏魔阵图在手,肆无忌惮。却未曾料到,那广陵宗岳羽竟然能有如此神通,更早早便布下伏手。三位师弟陨亡,罪责全在我身!”
元若凤却是沉默不言,只是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金色印玺。与一口蓝色飞剑,这是方才那蓝袍道士唯一留下的东西。眼内的神情,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漠然。
廉立看得心痛,面色青白道:“元师妹!这次全是师兄我的过错,阴师弟之死,等此战之后,廉立必给你个交代!”
“怨不得师兄的!说是要到下玑山底去看看,也是我与皓玉的主意。谁也没有想到,那人的玉皇龙嶽镇,威力更胜过我宗的镇宗之宝。更不曾料到,他竟然修炼有那种威能更胜冰魄神官的大神通。”
元若凤语气淡然,只是转身看向身后的目光,却是锋锐如刀:“要说大意的话,我与皓玉也是如此。如果硬要说要恨什么人的话,也就只有那岳羽一人而已——”
“早知如此,这次便不该将你二人从幽州召回!”
廉立一声叹息,紧接着,语气已转为无比森然:“阴师弟、林师弟还有风师弟、尽皆死于其手。若不将此子碎尸万段,我亦难解心头之恨!”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人发出一声冷哼:“我看你二人,还是先别说这复仇之事!先来想想,我等该如何才可攻下那下玑山才好——”
“窦成师弟,你此言何意?”
廉立微微凝眉。向声音来处望去。只是转瞬之后,便又想起方才得三人相救侥幸逃得性命之事,目光又柔和了下来。“我先前便已经说过,此战之后,必定会给宗门与几位师弟一个交代!”
那窦成闻言,神情却愈发阴沉:“交代,这又于事何补?眼下阴师弟与风师弟已死,只怕难以再分析完这里的护山位置。宗门在内,也已是无人能在阵道造诣上,能与两位师弟相较。就是这十御伏魔剑阵,以元师妹一人之力。此时怕亦是发挥不出其六成威能。我等虽是略通阵道,对这十御伏魔阵,却没什么研究。攻不下这下玑山,又何谈复仇?”
廉立的面色忽青忽白,片刻之后,却是元若凤开口道:“听说宗门之内,以前曾经为这阵图,试制了四十余口飞剑,结果大多爆碎。剩下的十几口,如今却正封存于宗门府库之内。这一次可以将之全取来。再还有,我与皓玉师兄,闲时曾经依托这十御伏魔阵图,布置了一套大阵。虽还不完满,杀伤力却更胜我宗的四象星宿剑阵,可以使人操练——”
窦成的眉头微挑:“问题是以元师妹一人之力,能否御使得了这座十御伏魔阵图?”
“到那时,我会服下七尸脑神丹,听说此丹宗门内,还有收藏。”
见身周几人齐齐变色,都欲张开,元若凤却是神色决然的驭剑而起:“我意已决,诸位无须再劝。无非是损伤五十年寿元而已,其他代价日后都可补回。宗门欲拿下这下玑山,我想要复此深仇,非十御伏魔剑阵不可——”
一直默然了良久,廉立才又是一声叹息。然后当他视角的余光,望见身旁一昂藏道人,正满脸凝思的神色,看向下玑山方位时,突然心中微动,开口问道:“敖师弟!我看你自方才开始,就有些不对劲,可是有什么发现?”
那敖海犹豫了片刻,才微微颔首道:“我也不能确定,刚才在地底时,总感觉有人窥伺在侧。魂识探查,却又毫无踪影。不过若是师弟没有料错的话。此人是友非敌。若加上这一变数,说不定真能有机会没,将那岳羽诛杀于下玑山。”
包括廉立在内,三人都是一阵动容,目中浮出若有所思之色。
※ ※ ※ ※
下玑山峰顶,岳羽从议事殿内出来,便直奔自己的居所,在房内坐定,便打开了须弥戒,从内倒出总计数万的典籍,还有不少当做紫册玉简作用的魂玉。其中一部分,是他前些天,托人从经渊阁里面借出,然后用传送法阵送过来。另一部分,却是来自于紫云仙府。从他独自打开的那座大乘修士仙府中得来,内中可说是包罗万象,甚至不下于一个宗门的珍藏。即便到如今,岳羽都未曾完全阅览完。
而这一次,他却抛开了那些正统的道家典籍,而是拣着那些杂书一本本翻看。一直到半日之后,才沉吟着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