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么?哪怕今日无功而返,有了此次之事,日后广陵宗,也再无可能稳固此界根基。
与这天下修士为敌,或者能强横一时,却难长存于世!
没有稳固盟友,没有可靠附庸。只需他与农易山吞星这一代人,能镇压气运之人都飞升离去,广陵宗势力便可能冰消瓦解,群起而攻。
感觉到岳羽视线,那玄静散人微微挑眉,也把目光看了过来。接着是唇角微挑,笑的风轻云淡。
天空中喧闹了片刻,那明灵子又取出一个金黄色的铃铛,微微一摇,便有股悦耳铃声,一波*散至十余万丈之外。
空中所以修士,这一霎那,便又寂静了下来。广陵山八百里方圆,除了那铃声余音仍在回响之外,竟都是落针可闻。
明灵子微微一笑,接着又目视农易山道:“农掌教,岳道友。不知你二位,以为如何?”
十数万人,这一霎那,都是齐齐目带寒意地望了过来。这一刻,空中所有修士的精神威压,都仿佛集中在一处,浩大如渊,重若山岳。
岳羽毫不在意,仍旧负手身后,神情淡漠地,望着眼前十数万修士。自那日自创刀诀,便连他魂念,亦是不少进境。
能观想出逆天刀意,本就有着一往无前,斩碎一切,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强横意念。此刻自能横眉冷对,这万夫所指。
农易山微一凝眉,接着也是洒脱一笑道:“绝无为敌之意?那可未必。若真欲与我宗讲道理,那又何需兴师动众!”
那明灵子却亦是能言善辩之士,闻言立时摇头道:“此地诸位,多是出于义愤。这几十天里,我等未曾伤贵宗一人,未动贵宗一木,以足表诚意。其实贵宗若能一开始,便将那李奈落交出,又何至如此?我等修真之士,一不能与那巫神为伍,二不能与那域外天魔勾结,此是几位道祖所定之规。莫非贵宗,对那道祖之言,就毫不在乎?”
农易山眉头紧缩,扫视了一眼众人道:“诚意?冰莲仙子几十日前重伤逃入我宗,便连元神都无法维持,莫非不是尔等所为?是否有诚意,你们自己心中该当清楚才是,我也懒得跟你们争辩。至于李奈落,我说过多少次,他非是域外天魔,只是幼时,神魂吞噬过一头完整的煞魔而已。道祖之言,我等自然不会违背——”
岳羽心中微惊,暗暗讶然,冰莲仙子受创?此事他方才,却未从那听云五劫散仙的神魂之内搜得。本以为门下所有附庸势力中,冰月宗当是最不可靠才对。却不意这冰莲仙子,真会为他们火中取栗。
还有那李奈落之事,更令人惊奇。怪不得这小子,从不畏惧那域外天魔,丹药与自己一般,都是从不间断。资质悟性,都位列广陵之首,二十几年间,亦修至元婴之境。甚至更胜过虚若月一筹。
“或者若自己未曾出世,只怕奈落师弟,便是我广陵宗,唯一能对抗冰月宗之人?当初祖师所留之后手?能够在幼年,便吞噬灵仙修士都需忌惮一二的煞魔,怕绝不只是偶然而已——”
岳羽脑内刚掠过这个念头,便听明灵子一声冷笑,打断了农易山言语道:“一个毫无半点修为的小孩,吞噬过煞魔?这荒诞无稽之事,莫非掌教在跟我说笑不成?此地又有谁人肯信”
说至此处,明灵子接着又一拂袖道:“其实此次之事,我亦未必定要仗势欺人,强要贵宗诛杀弟子不可!来主持此事,也是切不过情面。这样如何?只需今日,此地十万修士,有一人能信你之言,道一声不可杀,我等便立时散去——”
农易山眼皮微跳,默然不言。只见那十数万修士,皆是目光冷厉,几十息内,竟未有人出一言一字。一股诡异的压力,顿时弥漫这广陵宗上空。
便连与广陵宗,关系甚厚的靖海东阳二宗,虽未多言。目里却也是暗含着责备埋怨。至于道林宗所属的寥寥十几位修士,则都是面含笑意,冷眼旁观。
农易山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下一刻便又冷冷微哂,语音淡然道:“奈落是否域外天魔附身,乃是我宗之事,轮不到他人插手议论。尔等若真不欲与我宗为敌,可速退去——”
正说至此处时,农易山突地神情一怔。看向了下方山内。只剑一个颀长人影,骤然冲出了九曜都罗坎离大阵,御剑冲天而起,不多时便已到了他二人眼前。
“李奈落?”
岳羽亦是微微一愣,接着暗暗苦笑。不过以这小子性情,这般作为,也是不出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