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顺闻言,蓦地是一声苦笑,眸子里略显暗晦。最后更是重重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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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阁灵山之西。某处清峻挺拔的高山之上,也同样有人,发出一声无奈叹息。
“好一个北方安天玄圣大帝,我只道他聪慧绝顶。却不意自己,居然也有落入他算计之时——”
说话之人,正盘坐在一处山石之上。旁边不远,便是一株巨松。
满面的不可思议之色,不过言语内,却并不带半分恼意。反而是微带笑声,满含赞赏。
“将北方兵力,抽调一空。这是逼得我,不出手都不成!他是料定了我玄都,绝无可能坐视这北方人道大势崩溃呢——”
旁边另有一人,也同样盘坐在一座山石之上,身周七彩光霞围绕。本来面上,略显黯淡,隐带着几分愁意。这时闻言,却不由是哑然失笑。
“你玄都的性子,素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从不受人要挟。不知此次,是否能如他所愿?”
“谁知道呢?看我那时心情怎样——”
玄都法师一声轻哂,眼中的光泽,是明灭不定:“即便吾出手,挡下那北方诸妖又能如何?那桃山之战,他终究还是脱身不得,毫无胜算。”
话到最后,却又转为冷然:“你也说了,我这性子,最厌他人算计。且这北方安天玄圣大帝之位,即便换一个人坐,也是无妨!开拓那北俱芦洲之人,未必就定需是此子——“
那云中子,却毫不见忧容。反倒是唇角微微挑起,面上隐含轻嘲:“可他却是料定了,玄都道兄你必定非出手不可!你这般恼火,可是推演不到,那渊明的真正所谋?依我看来,他的谋划,却是远不止此呢!”
玄都面色微红,接着神情一阵悻悻道:“反正最后吃亏的,也不会是我——”
又神情微动道:“却不知此刻那位鲲鹏妖师,会是如何情形?准备了这许久时光,却最后一拳打在空处。如今的神情,必定精彩至极。那妖师这一生甚少吃亏,我如今却是好奇之至——”
云中子是哑然失笑,蓦地一道蓝色雷光,在手中炸开,笑道:“到底是否精彩,你我看看不就知道?”
那雷球炸裂,使无数蓝光闪耀。竟是洞穿了那重重空间,直照向那冥冥深处。
仅仅片刻,便是一副图画浮现在二人身前。
那是一座通体白玉雕琢而成,金碧辉煌的宫殿。一位四旬中年,冰发白须,正端坐在那黄金宝座之上。神情阴沉,似乎正为某事烦忧。
双拳紧握,发出一阵阵爆裂声响。忽然一皱眉,一双蓝眸,宛如利刃般,扫望而来。
立时是怒容微闪,一股彻骨冰寒之力,直击而至。
使二人身前的蓝光,立时崩灭。玄都与云中子周身,更是满布寒霜,齐齐口溢鲜血。
不过当二者互望时,却都是一声哈哈大笑,满含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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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一时间,在阁灵山巅,那浮空天城之内。
整个城池的气氛,此刻也是诡异无比。
轩辕秋站于议政阁之巅,凭栏眺望,远远望着山下。只见那出入行宫的仙官,皆是交头接耳,面含异色。四处都可见人议论纷纷,多是不解疑惑,又夹含着几分忧愁。
甚至那些护持行宫的禁军兵将,也是有些散漫。而外围的集市中,此刻也不见多少人影,与之前的繁华迥异。
不由是暗自摇头,自从敖霸率四百万禁军与前军六路军马南下,季原任五气水德星君昀冥之职,统辖南方防务。这场风波,便开始以出人意料的速度,迅速蔓延。
受此事影响最重的,还是这帝庭行宫。仅仅数日,便已是有数千新近投靠帝庭的仙官,纷纷挂冠离去。
整个帝庭之内,都是再次人心惶惶。
默立良久,轩辕秋忽而轻声一叹,满含愁意。而此刻身后,也传来一声朗笑之声:“好好的,谈什么气?陛下抽兵南调的用意,别人不知晓,你轩辕秋却早该是心知肚明才对!”
那声音雄浑,满含着哂笑之意。轩辕秋转过头,只见那乌巢道人,正神情恬淡,在那上首中端坐。泛着红光的面上,此刻全是兴致盎然之色。
“陛下的用意,轩辕秋自然知晓。”
轩辕秋一声苦笑,在侧旁坐下,然后神色却是一阵迷茫:“不知为何,我是总觉得有些不妥。何况你我虽是能够猜到,那下面的人,却未必如此——”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