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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时间百感交集。
皇帝瞧着太子这模样,心里也有点感慨。其实他对太子也不是特别满意的,太子有些过分的优柔寡断了。说得难听点,就是耳根子软,说风就是雨,很容易被人影响。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太子如果继位,身边又有良臣相助,那他便会成为一个仁君。
仁慈的皇帝没什么不好,至少太子不会对他的兄弟们赶尽杀绝。皇帝自己就经历了那么多,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们再来一回。谁希望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啊?
皇帝算盘打得好,他希望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皇帝自己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到了他自己身上,偏偏又不信那个邪了。
太子监国这事甫一传出,外面马上就炸开了锅。
太子府瞬间成为了香饽饽,每天来往的人几乎要踏平了门槛。
太子开始监国,那就是半只脚踏上了那个位置啊!现在不巴结讨好,更待何时?
三皇子面色铁青,把他自己的书房砸了个稀巴烂,不小心打翻他茶碗的小厮被他打了个半死,直接残废了。
“混蛋!混蛋!”三皇子满脸戾气,形若恶鬼!
“老匹夫也太偏心了!可恶可恶!”三皇子在书房里破口大骂,恨不得冲进皇宫向皇帝讨一个说法。偏偏他又不敢真的去,太子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只好打砸东西,惩罚身边的下人出气。
三皇子府的下人们个个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撞木仓口上去当了出气筒。
书房里噼啪啦响动了半天,又平静了半天,门终于被打开了。
三皇子召集府里的幕僚们在书房叽里呱啦讨论了半天,又砸了一轮茶盏瓷器,才气顺了不少。
幕僚们离去,三皇子出了书房,面上喜怒不辨,一甩袖子,“准备马车,本殿要去五皇子府。”
五皇子府难得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连御林军都不好阻拦,稍微意思意思了一下,便放人进去了。
楚锦钰跪坐在佛堂,专心致志的抄写着手中经书。
他知道他的一言一行暗中有的是人在监视。在这种时候,他便越发的沉着冷静,越发的心思通透。他舅舅伊正的事已经板上钉钉,就差被逮捕归案了。就算他真的没做什么,或者是被陷害的,就凭他居然敢做出畏罪潜逃之事,那便定然是没什么活路了。
楚锦钰前所未有的明白,他的母族已经垮了,就算伊家最后没有被抄家灭族,没什么特殊情况,短时间内也是起不来了。
“五弟倒是还有好心思还在这里抄书写字啊!”一句充满嘲讽的话传进楚锦钰的耳朵,佛堂的门便被一脚踹开了。
楚锦钰皱了皱眉,手顿了顿,笔尖便被墨迹晕染了一块,这张纸,废掉了。
楚锦钰面无表情的揭开那张纸,团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楚锦容见楚锦钰这幅不紧不慢的样子,顿时就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脸上也更加不好看了。
“看来五弟是决心要修身养性了,连伊家都不想管了。”
“三哥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指教?”听到伊家,楚锦钰终于开口了。
楚锦容见状,却是哈哈一笑,“五弟还不知道吧?太子已经开始监国,这头一件要处理的事,可就是五弟的舅舅,伊家的大事啊。想必太子为了打好第一仗,一定会牟着劲儿下苦工吧?不知道伊家还能不能保个完整?”
太子监国,头一件事儿当然就是先要排除异己。伊家很明显是五皇子一脉的,偏偏还这么大一个把柄露出来,太子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那他就是傻子了。
楚锦钰脸上终于难看起来,却也不起身,“三哥说笑了,太子殿下乃名正言顺的储君,帮着父皇监国没什么不对的地方。”顿了顿,楚锦钰接着道,“再说了,太子殿下公平公正,定然不会徇私枉法,草菅人命的,想必太子殿下一定能还给伊家一个清白。”
楚锦容被楚锦钰的话噎得不清。还公平公正?还伊家公道?不知道楚锦钰真是太傻还是太天真,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五弟还真看得看啊。”楚锦容皮笑肉不笑。
“三哥才该是要看开些才好,本殿现在出不了府,伊家的事也插不上手,想必太子殿下该是对容家更感兴趣才对。工部尚书的位置,不知道容大人还坐不坐的稳当啊……”楚锦钰那是一个意味深长,直说得楚锦容脸黑如锅底。
楚锦钰背后的势力倒了,能够和太子抗争的便是只有三皇子了。没了五皇子一脉,太子直接对上的就是三皇子!所以楚锦容脸色才不好看。
两个人刺了几个来回,互相揭了伤疤,本来关系就不大亲密,现在更是不好了。
不过,说到底,他们二人还是只能先行联手,才能抵抗得住太子。
黎希算来算去,楚锦容和楚锦钰还是搅和在了一起。他可是没想到,楚锦容居然能放下夺妻之辱的芥蒂,同心中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结盟。不得不说,那二人皆是忍者神龟,影帝一流。明明心里都恨不得把对方抽筋剥骨了,面上还是能言笑晏晏。就是不知道到了不需要的时候会不会笑着给对方一刀。
……
京郊西子塔。
楚堇珩站在围栏边,眺望着远方,风吹起他身上裘衣,露出单薄腰身,身姿几乎要与天地融合在一起,显得分外孤寂。
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打着璇儿又滑落了。楚堇珩却像是没感觉到似的,动也没动……
冯程在他身后抓耳挠腮,塔上风大啊!主子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在这里又看不见黎世子!想见黎世子的话就去找他啊!冯程简直想要咆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