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杀人为荣,那就是她所不能忍受、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苏妩知道凭自己之力绝无可能改变时代的主流,但她仍愿坚持本心,不到必要时刻,不杀一人。
可与之相对的,她不会也不能去阻止他人。战场相交,以命相搏,胜负只在顷刻之间,稍有松懈便是一死,苏妩跟随孙策这一路,也见了不少人受伤死去,也正是如此,她也就更希望乱世尽快结束,天下尽快地稳定下来。
若是只有她一人,她定然会将甘宁放掉,只是她也愿意尊重吕蒙的意思,所以她以目光相询,想要知道吕蒙的打算。
吕蒙暂时还没有动甘宁的打算,便朝着苏妩轻轻摇了摇头。
苏妩见吕蒙与自己意见相同,微微一笑,心中宽慰许多。吕蒙见她镇定从容,有心问她究竟是如何制住甘宁的,但舟上人多口杂,便也只能将那一点疑问压下,准备等到靠岸后再细细问她。
方才闹了一场,舟上人皆面有惶惶之色,吕蒙见人心不定,便也只能一个个前去安抚。
苏妩见他走了,甘宁还趴在地上,总觉得这么待人未免不大厚道,便扶着他的胳膊,替他翻了个身。
甘宁只是麻木无知觉,意识倒是清醒得很,他自知自己手下那些人只是蛮勇,没什么计谋,自然没有法子救他出来,他吃了苏妩一个大亏便也只能打落牙和血吞,暗自苦笑不已,只是他怎么也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中的招?
他面皮挨地趴了半天,可谓是受了一番大辱,若是平时有人敢这么对他,自然早被他砍了头下酒了,但是他一翻过身见苏妩笑盈盈望着自己,那些羞恼霎时间都散作云烟,竟是消去了大半。
此时离苏妩脱困已有了一段时间,他自知自己无损,暂时是安全无虞,便试探着动了动手指,却失望地发现仍然没什么感觉,只能遗憾地放弃了突然暴起擒住苏妩的打算。
这么一来,他的心情反而更轻松了,干脆优哉游哉地欣赏起苏妩的美貌来。他性子乖戾古怪,发现自己受制于苏妩,在短暂地狂怒之后,竟生出了几分敬佩,他见苏妩相貌极美,风度又佳,还有了不得的本事,对她的喜爱反而更深了几分,认为只有此般女子方足以与自己相配。
苏妩见他赤(河蟹)裸裸毫不避忌地盯着自己的脸看,也是很佩服此人的好狗(河蟹)胆,不过她看甘宁长得美貌,便也没说什么,只大大方方由着他看。
甘宁见她不闪不避,以为她对自己亦有好感,便忽然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妩算了算,也到了他能开口的时间,对他忽然开口说话便也不觉得吃惊,倒是旁边的寸金听到这个凶恶俊美的青年没完没了地盯着苏妩看,忍不住插嘴道:“你、你也太失礼了……”
她话还没说完,甘宁一个眼刀飞过来顿时吓得她噤声再不敢言。
苏妩见甘宁给寸金脸色看,不由有些不悦:“阁下现在是阶下之囚,行事还是收敛些的好。”
甘宁对她的情绪倒很敏感,见苏妩不快,也不再理会寸金,只笑嘻嘻盯着苏妩:“我这么躺着很不舒服,你可以帮我换个地方吗?”
苏妩想他若要这么躺在硬邦邦地船板上躺一路,似乎确实有些不大自在,便伸手想要将他扶起坐好,只是她手还没挨着甘宁衣角,便听到了他平静中掩藏着一丝兴奋的声音:“……可以躺在你的腿上么?”
……苏妩觉得甘宁实在应该庆幸吕蒙现在不在这里,不然他这会估计已经被吕蒙踢死了。
她认真地听完了甘宁的话,态度平静,甚至还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甘宁就看着她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小布包,看着她慢慢将那布包展开,露出了里面插着的一排银针。
银针?!
甘宁一个激灵,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在牵住苏妩时手上如同被扎了一下的麻痒是从哪来的了。
然后他就看着苏妩亦是笑嘻嘻地冲着他道:“可以。”
他明白过来自己是被扎了一针方才死狗似的躺在这里,哪里还敢再挨苏妩一针,只能老老实实收回目光,像一只咸鱼一样瘫在了船板上,再也不敢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