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也不是,干杵在当场。
杨老大自顾自地在桌上给自己盛了碗头汤:“这么多年第一次把大家伙儿叫来,坐下、都坐下吃饭。”
听杨老大都这么说了,所有人眼神复杂的相互对望、才敢纷纷落座。
……
从饭局开始,杨老大都没提“生意”这茬的事儿。眼看着一个多小时过去,30人台面的局——菜都上齐了,终于有人按耐不住:
“杨老大,消息上说您要准备退出了,我带大家伙儿问一句,这是真的吗?”
屋里静得连一根针都能听见,所有人屏住呼吸,等这种道上龙头发话!
杨老大淡淡道:“我老了,开始服老了,消息是真的。”说到这儿,杨老大朝众人鞠了一躬:“这么多年承蒙诸位照拂,才有了杨某人今日!”
“吃了这桌饭,日后山高路远,但求再不想见,这样对诸位、对我杨某人都是个善终。”
听了这话,桌上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愤懑、不甘、抑或是复杂的情绪!
一直以来,靠着杨老大的“渠道”,无论是上游还是下游,所有人的生意总的来说有惊无险,赚得滔天富贵!
有慈眉善目的“老实人”开口:“杨老大,三思啊,你样做,是让大家伙为难啊!”
有纹着花臂的光头冷笑,不客气道:“杨老大,你不是不清楚,咱们这行是掉脑袋的营生,沾上了、一辈子甭想洗干净!你说退就退,不管兄弟们的死活啊?!”
有花枝招展的“妈咪”尖锐地声音响起:“杨老哥,我只说一句,您趟这浑水几十年,道上以恩怨宜结不宜解!真遣散了兄弟们,不怕仇家上门?”
有皮肤黝黑,鼻孔开阔,操着生硬华夏口音的东南亚客人,直指杨老大:“从父亲开始,就一直只跟你做生意,别人、我们信不过,田里的东西卖谁?”
更有几位大佬对视一眼,当中领头人衬衣男开口:“哼,杨老大,你想退出,是不是要先问问兄弟们吃饭的家伙答不答应?”说着,几位老大当场把枪搁在桌子上。
枪身泛着黑黝黝的金属光泽!对于众人请求、质问、或是威胁,杨老大坐在位置上平静地喝着汤,像是想等众人把话说完。
桌上人自发地坐到一起,与杨老大隔桌而望、颇有众志成城、同仇敌忾地意思。与此同时,门外枪栓声响成一片!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终于,汤喝完了,杨老大意犹未尽地放下碗:“你们是在逼宫啊?!”
所有人没人敢应承,却是站在一起,撂明态度!
杨老大起身,悠悠道:“我沾这生意二十年了,说句托大的话,今天敢一个人来见大家,就不怕你们翻脸!”
众人无敢喧哗!
杨老大:“从我做生意的第一天起,跟你们在场任何一个人,甚至是门外头、还没资格坐在这儿的,每一笔交易我都记在账上!”
“我跟所有人都无冤无仇,做生意时、生意就是生意,本分规矩,不欠你们一分钱吧!”
说到这儿,杨老大打了个哈欠:“你们自求多福,如果我今天走不出去,立马就有人把账本交给警察!哈,你说那时候,大家伙儿能往哪儿逃?”
“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所以,帮我祈祷吧,祈祷我无灾无疾,昏昏沉沉在某一天早起死掉,主与我们同在,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