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照进房内,在床前投下斑驳的碎影。
金纱帐下坐着的女子,明眸皓齿,眉目如画,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卷发披在肩头。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袍,那衣料略微轻薄,胸口玲珑尽显,体态甚是勾人。
鬼尧和楚决见她这副姿容,都不自在地避开了视线。
不过鬼尧感觉她很眼熟,似乎长得像认识的某个人,但乍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像谁。他迟疑了片刻才道:“没错,我的确是为复仇而来,但你不过是帮凶而已。我来这里是想知道,幕后指使你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凭什么告诉你?”女子不屑道。
鬼尧胸有成竹道:“就凭我能化解你身上的蛊毒,如果你不信任我的医术,那我说我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这个理由够了吗?”
女子这才提起三分兴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随侯之珠,得之者富,失之者贫。当年我爹得到随侯珠后,便找人从宝珠里分离出了一颗小珠。而你带那帮贼人洗劫我家时,只拿到了外面那颗无心之珠,里面的珠之心却下落不明。”
鬼尧说着眼底掠过一丝冷光,在那个血腥的夜晚,他将弟弟骗到了古井里,自己却险些被贼人乱刀砍死。命悬一线之际,就是这个巫女喊了声住手,那些人才姑且饶了他一命。尽管如此,他对她仍然只有满腔的恨意,因为他亲眼看她杀了自己父亲!
“有趣,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姐姐有一个神秘的主人,此人爱好各种宝玉,总是命你为他物色宝玉。因为主人想要我家的随侯珠,于是你就借作法潜入了我家。但不久后姐姐却跟主人闹翻了,你想带着随侯珠叛离他,他却给你下了致命蛊毒。我猜只有拿到随侯珠之心,你才有资格跟他谈条件,是吧天宠姐?”
巫天宠掩唇笑了一笑,“说得八.九不离十,你从小就很聪明,不过姐姐还是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我刚查出你在苗部巫族时,你正好与那位主人起了争执。主上派人四处追杀你,混战中你被一名独眼男子救走了,从此下落不明,想必是隐姓埋名藏了起来。”
鬼尧说着将目光转向楚决,“于是我在找姐姐的同时,又开始寻找这名独眼男子。想到姐姐曾收集过宝玉,我便将偶得的玉簪拿去鉴宝会卖,想着你们的人也许会出现。皇天不负有心人,我遇到了这名独眼男子,便顺着他摸到了律令堂来。”
巫天宠啧啧两声,施施然走下床来,那媚眼在鬼尧身上扫了一圈,“你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倒是喊得挺亲热呀。”
鬼尧不由得一怔,只听她又道:“记得卫风说过他有一个孪生哥哥,平日里总是挑三拣四的,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知道待见。而且啊,他这个哥哥从小就擅长药理之术。”
“你早知道我不是卫风?”鬼尧眉头一皱,他之所以要冒用弟弟的名字,本是想独自揽下仇恨,保护弟弟不被敌人发现的。
这时楚决也在旁边听了半天,总算是理出了个头绪,“原来你和风舜真的是双生子,居然把我耍得团团转!”
鬼尧索性直言道:“那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告诉我幕后指使者是谁,我不仅可以化解你的蛊毒,还能替你找到随侯珠之心,跟我做这个交易你怎么都不吃亏吧?”
巫天宠启唇一笑,眼底尽是算计之色,“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倒真有些心动了。如果你不找到这里来,我还真不晓得那风舜就是卫风,毕竟也有些年头了,都记不清楚他的模样了。”
这时鬼尧忽觉脊背发凉,警惕地回头一看,一根利刃瞬间刺穿肩膀。楚决毫不留情的拔出镰刀,阴笑着舔了舔刃口的血滴。
“你们……为什么?”鬼尧瞪着血流不止的伤口,他明明已经给出了无懈可击的条件,敌人没理由伤他才对啊。
巫天宠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拿起一把玉梳梳起头发来,“我好歹是你的仇敌,你又怎么会真心救我?十年前你就该明白的,永远不要跟豺狼谈交易。”
话音方落,鬼尧无力地倒了下来,楚决便将他拖了出去。
而巫天宠则坐下描起妆来,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人皮似的东西,贴在自己脸上轻拍着,渐渐敷匀至贴合。然后她慢条斯理地拿起炭笔描眉,用红纸染红唇瓣,再盘上高高的美人簪。
妆罢披上一件华袍出门,奴婢毕恭毕敬地喊她:“酒夫人。”
两日后。
律令堂门口肃穆清净,风舜和辰夜终于赶了过来,而楚决已经等候他们多时了。他将两人请到一间阁楼里,伸手示意他们坐,但两人均不予理会。
辰夜四处张望了一阵,“我要见你们公首,她人呢?”
“公首大人事务繁忙,岂是你这种小贼想见就能见的?”
“我还偏偏就要见了!”
辰夜说着就要自己去找人,楚决立即用镰刀拦住了辰夜,“我可警告你,给我老实在一旁听着,今日是要跟你们谈条件,识相的就别耍花招,我这斩头镰是最无情了。”
风舜将辰夜护到身后,冷冷怼着楚决道:“为什么要抓我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请你不要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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