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误会了,她也正发愁呢。司马妍从小就一直想嫁给宁世子,怕是到现在也没有死心(祺亲王府的那次芙蓉宴,还有不久前在福满园的生辰宴,她都悄悄注意着司马妍的神情举止)。
现在司马云凹先是为救宁世子受了重伤,再为雍亲王的“将计就计”而死,司马妍能不挟恩求嫁么?虽然至多只能做侧妃,但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安国公府,都已经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可是,对书瑶来说,有那么一个心机深沉、野心不小的侧室绝对不是好事。不行,柳妈妈暗自决定,她要想法子破坏这种可能。否则,那个女人会比当年的赵侧妃更可怕,虽然书瑶没有先王妃那么软弱好欺。
不是柳妈妈不信任齐浩宁,而是,男人一般都是不管后院事的,后宅就是女人的战场,什么样的手段都有,什么样的事情也都会发生。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大周最安静、也最干净的大宅门后院,恐怕也只有两侯府了。雍亲王爷那么爱重先王妃,先王妃不也是早早病逝?还死得不明不白?
在柳妈妈看来,后院人多几个没有多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心机深、又有倚仗的。司马妍一旦挟恩嫁入雍亲王府,无论是书瑶,还是雍亲王、宁世子,行事都要顾念着司马云凹的情分、以及司马妍的三位父兄对皇家、对大周立下的功绩。
毕竟,司马妍的父兄全部都为大周牺牲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失去父兄庇护的孤女,完完全全处在让人同情的弱势地位啊。
加上司马妍一向善于伪装、做表面功夫、鼓动利用别人,到时候真是防不胜防。
这么想着,柳妈妈坐不住了,在宫里二十年养出来的习惯,让她一向是能主动出击就绝不会等着被动应对。
“姐儿,我出去一下。”跟书瑶打了个招呼,柳妈妈就急匆匆出府去了。
紫锦一脸奇怪:“柳妈妈这是怎么了?”说话说得好好的,突然就走了?若不是很清楚她们这些人,包括柳妈妈,对安国公府和妍郡主都没好感,差点都要怀疑柳妈妈是不是也要赶去安国公府表示慰问了。
蓝锦一向不是会“多想”的人,撇了撇嘴:“肯定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了呗,柳妈妈对这些关于司马家的话题可没兴趣。”
“也是,”紫锦深以为然,虽然司马六爷同宁世子有些交情,但是她们真心对安国公府的事不关心,没见她们家郡主早就不知道神游到哪去了么?
书瑶确实在想自己的事,连柳妈妈跟她说要外出她也只是下意识地点头而已。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敏郡主同有断袖之癖的张大少爷肯定是要解除婚约的,那么她同薛明郎的夫妻缘分今生会不会继续呢?只是,薛明郎如今又失去了经济援助(据说除了他自己带进甄府的一箱子书,甄大富连多一件衣服都没有让他带走),前世给他资助的那位贵人按时间推断也早回老家去了,他能坚持摆摊卖字养活自己吗?两年后能进京赶考且还能高中榜眼吗?呵呵,今生可没有自己和秀桃两人养活、侍候他呢。
书瑶记得很清楚,那时有一位路过化缘的老尼姑说她是薛明郎的贵人,当时他们都没与当作一回事。那时的她眼里,薛明郎就是她出人头地的希望,是她的贵人她的天,哪里会相信老尼姑的话?
可是现在想想,薛明郎除了会读书外,四体不勤、又贪图享受、摆清高,没有她这个“贵人”,那时早已经家徒四壁、三餐成问题的他要想那么舒舒服服、顺顺利利地金榜题名还真是困难呢。
书瑶没有想到的是,在她暗自腹诽的时候,薛明郎正在来京的路上。
薛明郎很有骨气地不名一文离开甄府后,卖了自小随身戴着的一个小玉葫芦才换得盘缠回到老家。
幸亏还有老宅在,他租赁掉一间屋子,又硬着头皮上街摆摊替人写信写字,才得以糊口、外加购买最差的笔墨纸砚。
薛明郎虽然出身就不富有,但是因为自小聪慧,被认为是读书的天才,也是父母亲捧着长大的,没有吃过什么苦。薛母死后,他又去了甄府做上门女婿,甄府对他抱有很大希望,吃穿、笔墨用度上自然不会亏待他,自是比以前在自个儿家里还好多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节衣缩食、没人照料侍候的日子对他来说可谓度日如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