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我的功劳是不可抹杀的。若是订单再由我来签,那么二小姐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一丁点儿功劳都没有了?到时候爹从南边儿回来,一问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结果全是我在忙碌,二小姐竟然半分作用也没有起到,爹一定会责怪你的。因此我觉得,订单还是由你来签比较合适,这样,咱们姐妹俩就都有功劳了。”
徐慧瑛急忙摆手:“我倒无所谓,反正爹也很疼我的,我做不做事情,爹都不会怪我。可大小姐您就不一样了,出了上次那件事儿,爹对你是一百个不放心,所以,我想这笔订单由你来签是最好不过的。到时候,爹看见你做成了这样大的一笔生意,一定会淡忘那件事的。”
徐心然无所谓地耸耸肩:“无妨,我的事情不重要。”
“我说你们福盛祥到底给不给我做这批衣裳啊?”一旁的赵老爷见她们姐妹俩暗藏机锋地谦让来谦让去,有些不耐烦了,“你们若是不做,我就去别家了。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听你们闲扯。”一面说一面拔脚往外走。
“赵老爷!赵老爷!”徐慧瑛急忙作势去拦他,“赵老爷请留步。这生意我们自然是要做的,只是还没商量好,请赵老爷耐心等待一下,喝口茶,在这里凉快凉快,我和我姐姐去商量一下,一会儿就给你回话。”
“那你们快点儿啊!”赵老爷虽然又走回来,可显得有些不耐烦。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徐慧瑛满口答应,又对徐心然说,“我们去那边商量一下吧。”
徐心然随着她来到了一个僻静处。
徐慧瑛看着她:“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帮助你的制衣坊做成一大笔生意,你却推三阻四的。”
“那我就多谢二小姐的好意了。”徐心然不温不火地说,“不过我还是不敢抢了二小姐的功劳,以免哪天我那望月轩里又挖出来一个写着你姓名和生辰八字的小木人儿,那我的罪过可就更大了。”
“徐心然,你别不识好歹!”徐慧瑛觉得,徐心然应该是属泥鳅的,滑得不得了,自己筹划得这样天衣无缝,她却并不上当。心急之下,未免面目有些狰狞,“我给你生意做,是我瞧得起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而且,这么大一笔生意,你舍得丢掉吗?别忘了,若是年底还不上杨天龙那笔银子,你就要去他们家抵债了,到时候,为奴为婢,还未可知呢。你仔细算算吧,离着年底,还有几天?”
“多谢二小姐替我考虑得这么周全。”徐心然顺手拿起身旁水缸里的水瓢,给园子里的花儿草儿浇水,“不过我就奇怪了,有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自己揽过来?”
徐慧瑛说:“我这不是再替你考虑吗?我又不用去谁家抵债,我着急什么急呀?”
“我也不着急。”徐心然笑了,“反正现在制衣坊在我的名下,到了年底,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将制衣坊盘出去,怎么也能凑够还债的银子了。”
“你?”徐慧瑛沮丧而绝望,知道这个当,徐心然是不会上了。
徐心然看着她气急败坏却又极力忍耐的样子,心中暗笑,可嘴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二小姐,那赵老爷恐怕等得心焦了,您快出去和他把订单签了吧。到时候爹回来,我一定替你美言几句,说不定啊,爹会将这间铺子全都交给你来打理呢。”
“我……”徐慧瑛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心然不再理睬她,而是来到前边:“赵老爷,真是对不住,让您久等了。”
赵老爷问道:“那你们姐俩儿,商量好了吗?”
徐心然笑容可掬:“商量好了。我们二小姐这就与您签订单。”随即亲手拿来了笔墨纸砚和印泥。
徐慧瑛真是作茧自缚,骑虎难下。
签了这订单吧,到时候父亲回来自己怎么解释?
不签吧,不是等于承认自己在捣鬼?
徐心然却闲坐在一边和赵老爷聊起了天:“赵老爷,陵水县可是个好地方啊,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就是离京城远了些,赵老爷到京城来一趟,恐怕不容易吧?”
赵老爷说:“还好,骑着马,两天时间就可以跑个来回。”
“赵老爷出远门,怎么也不带个下人来?这一路上风尘仆仆,如今天气又热,没个人服侍,可是不行啊。”
徐慧瑛和赵老爷同时一惊,心想竟然将这么一个重要的问题给忽略了。既然赵老爷是大财东,那么就算不至于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一大堆人,可这是出远门啊,总该有一两个小厮跟着吧。可是,财大气粗的赵老爷竟然只身前来洽谈生意,真是太有失他大财东的身份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