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青苑宾馆的总经理范青青,他们看见了宣传部的副部长舒一凡,还有……”
楚天舒懒得听苏幽雨的喋喋不休,心里暗骂道,机关里总有这么一帮聊之徒,他们自己升迁不了,不是努力工作图表现,而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其他人,捕风捉影地胡说八道,一叶障目地往所有女干部身上泼污水,这帮家伙,活该一辈子做机关老油条。
楚天舒阻止了苏幽雨,说:“幽雨,你还年轻,别跟着他们学嚼舌根子。”
苏幽雨说:“是的,正因为我还年轻,所以我不能像老谭那样等到熬白了头,还只是市府办的一名老文字秘书,欧阳美美、范青青她们能做到的事,我苏幽雨也一样能做得到。”
楚天舒毫不客气地问:“你知道她们都做了什么。”
苏幽雨说:“欧阳美美做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那时候我还沒來,我不乱说,但是,范青青做了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
苏幽雨说的范青青,以前只是市府办的一名普通勤杂人员,朱敏文升任市委书记前后,一路小步跑当上了市府办接待处的处长,兼任了青苑宾馆的总经理。
据传,某一次接待宴会上朱敏文喝多了酒,就在青苑宾馆住了下來,范青青被安排去收拾残局,然后就一直沒出來,此事是真是假,谁也沒有亲眼所见,所以,也只是在范青青升任之后,才在小范围内传得有鼻子有眼,不敢让领导们知晓。
楚天舒说:“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苏幽雨说:“我听谁说的,说出來你也许不信,那本來有可能是我的位子。”
楚天舒问:“你的,为什么。”
苏幽雨说:“黄如山本來安排我去的,我沒答应。”
楚天舒暗吃了一惊,脱口而出:“这是真的。”
苏幽雨苦笑了一下,说:“官场有它的明规则,也有它的潜规则。”
一句话,让楚天舒言以对。
所有的官场现象,似乎都可以用这一句话來诠释。
但他不能顺着她的话意往下说,否则,她一定又要扯到自己身上來。
楚天舒说:“幽雨,既然你知道有明规则也有潜规则,我相信你会正确选择的。”
“当然,要不我也就不会拒绝黄如山的安排。”苏幽雨说:“其实在规则面前,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去适应规则,包括潜规则。”
楚天舒暗暗叫苦,原以为苏幽雨能够明辨是非,沒想到,她还是沒绕出來,他正色道:“幽雨,你不要胡思乱想,只要你行得正,沒有人能逼迫你去接受潜规则。”
苏幽雨说:“官场如商场,要获得利益,就必须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而权钱色,是这个市场的通用货币,前两者我沒有,只有第三种,可是,我不会和某些龌龊的人进行交换,我觉得那既侮辱我的人格又侮辱我的智商,我想,若是被他们潜规则和被强*歼摆在我面前,我宁愿选择后者。”
楚天舒开玩笑说:“按你这个说法,我权钱色三样一样都沒有,我岂不是惨了。”
苏幽雨似乎料到了楚天舒会这么说,她立即反驳道:“不对,在权力场中,永远存在两种人,一种是被潜的人,一种是潜别人的人,你是后一种。”
楚天舒立即笑了,说:“你又瞎说,我凭什么。”
苏幽雨说:“这个沒有理由,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或者,这就是女人的自觉。”
真的沒想到,苏幽雨竟然如此坦率直白,尽管楚天舒不承认自己拥有潜规则的权力,但是有一点他明白了,苏幽雨在向他表明一种态度,如果一定要拿色进行交换,她愿意和楚天舒交换,而不是别人,甚至连朱敏文都不愿意。
楚天舒把最后的一点可可酒分了,端起酒杯,举到她的面前,说:“幽雨,我不是女人,我不懂什么女人的直觉,不过我认为,直觉有时候很不靠谱。”
苏幽雨妩媚地一笑,和他碰了一下杯,说:“对呀,有时候不靠谱,那就是说,有时候是靠谱的啰。”
楚天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不管在别人那里靠谱不靠谱,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我这一定是不靠谱。”
对于楚天舒这么明确的拒绝,苏幽雨并沒有显出失望,而是像楚天舒一样干了杯中酒,吃吃地笑着说:“嘻嘻,看你那一脸的正义凛然,倒好像是我要潜规则你似的。”
楚天舒轻松地笑了。
苏幽雨买了单,楚天舒送她回家。
一路上,苏幽雨挽着楚天舒的胳膊,说了好多工作上的人和事,但再也沒提潜规则的话題。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