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完了,示意梁宇轩坐下,又问:“这些情况,朱书记知道吗。”
梁宇轩抬起头,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不敢回答。
唐逸夫沒有再追问,梁宇轩欲言又止的样子,相当于是默认,他停顿了一下,又问:“当天晚上,有一队军人冲击了莲花招待所,这又是怎么回事。”
梁宇轩便把军人以追查一条军犬为名,在莲花招待所闹腾了一番,最后顺手牵羊带走了楚天舒的那块手表等经过叙述了一遍。
唐逸夫很是奇怪,军人们冲击莲花招待所,只带着了楚天舒的一块手表,这仅仅是顺手牵羊吗,不可能,这其中一定另有图谋,他问道:“手表,什么样的手表。”
梁宇轩看來是早有准备,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卷宗,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照片,拍摄的是专案组收缴被调查人的物品,他指着上面的一块手表,嘀咕道:“唐市长,就是这款手表,据说是进口的,估计有点值钱吧。”
唐逸夫盯着照片看了几眼,觉得这款手表与一般的手表并沒有太大的区别,只是稍稍显得厚一点,结构也相对复杂一些,他想了想,说:“照片你手机还有吧,这张就放我这儿吧。”
“有,还有。”梁宇轩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答应道。
唐逸夫换了和缓一些的口气,说:“老梁,在办案的过程中,专案组在个别原则上把握得不够准确,这是十分错误的,必须深刻反省和检查,不过呢,你也是执行市委的决定,上有组织和领导,下有直接责任人,你也不要背太大的心理包袱,如果确实办了冤假错案,及时纠正就是了。”
梁宇轩顿时豁然开朗,他马上明白了,唐逸夫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刑讯逼供的直接责任人是胡国斌,断章取义的做法是请示过朱敏文的,现在要做的是,及时纠正冤假错案,如此一來,自己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他一叠声地说:“多谢市长批评。”然后,退出了唐逸夫的办公室。
梁宇轩一走,唐逸夫立即给郝建成打了个电话。
郝建成正在两会代表住地附近检查安全防范措施的落实情况,接到唐逸夫的电话,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他的办公室。
因为穿了制服,郝建成进门先给唐逸夫敬了个礼,问道:“老板,有什么指示。”
“建成,來,坐。”唐逸夫给郝建成泡了杯茶,拉着他在沙发上并排坐下,拿着梁宇轩留下來的照片,问道:“建成,你见过这款手表吗。”
郝建成端详了一番,说:“这是米国产品,带有摄像功能。”
唐逸夫说:“你肯定。”
“肯定。”郝建成用力点点头,说:“这是米国早期间谍的用品,我在中米警官交流的时候见过,后來淘汰了,成了新闻记者的抢手货。”
唐逸夫心里大致有数了,冲击莲花招待所的军人就是冲着楚天舒的这块手表去的,这里面一定录下了非常有价值的东西,照这么分析,手表已经落到了楚天舒的手上,他很可能掌握了一些能为自己翻案的材料,在等待适当的时机抛出來。
唐逸夫不由得紧张起來。
什么是适当的时机。
当然是选举之前啊。
果真如此的话,那自己这个市长的位子就岌岌可危了。
唐逸夫想了想,又问道:“建成,前两天在人民医院,有一伙军人要营救楚天舒,这个案子侦办得怎么样了。”
郝建成一惊,沒有回答唐逸夫的问題,而是反问道:“老板,是林部长在过问吗。”
唐逸夫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郝建成四下看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压低了声音说:“老板,这根本不是营救,我看像是嫁祸于人的绑架。”
唐逸夫急忙问道:“此话怎讲。”
郝建成说:“那几天,我负责医院附近的监控,可在那天晚上,布控的人突然被调离了现场,等接到报案,我赶到医院,那伙军人已经逃跑了,至今下落不明,两会召开之后,全部的警力都安排在维护会议秩序上,这个案子恐怕又要不了了之了。”
“哦。”唐逸夫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能调动郝建成这个副局长的除了局长龙啸天还能有谁,青原市范围内,能指挥得动龙啸天的除了朱敏文还能有谁,他们为什么要绑架楚天舒呢。
唐逸夫话锋一转,问道:“建成,上次你跟我说过,楚天舒在查一个叫刘紫琼的女人,我让你把她的档案悄悄复印一份,你办好了吗。”
郝建成得意地一笑。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