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季夫人脸色铁青指着潘如月骂道:“我看你这丫头定是惊的丢了魂,回去我立马找人来给你收收惊!”
苏颖在心里冷笑,说话间就带出嫌恶来:“我看潘姑娘定是魔障了,也是呢,哪家的大家闺秀会像她这样,简直就是寡廉鲜耻了!刚才那是什么话,呵,我真是没见过这样的。”
没想到潘如月还有余力,爬起来就要过来拽苏颖的衣摆,苏颖往后退两步,让她扑了个空。
潘如月泪簌簌的往下掉,声嘶力竭般指着苏颖:“苏姐姐,如月知道你仍是牵挂奕表哥,可人鬼殊途!你再这样下去,就是在害奕表哥啊!苏姐姐,求求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往后如月会好好照顾奕表哥,如月——”
苏颖兜手过去就是一巴掌,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胡说八道!”
芦荟连忙上前扶住苏颖,一边给苏颖揉胸口一边一叠声的问:“太太没吓着吧?”
季夫人这才恍惚过来,连忙让玛瑙堵住潘如月的嘴,潘如月泪眼迷蒙,都被捂住了嘴,嘴里还“呼噜呼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季夫人只觉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看潘如月的眼神真是恨不得生吃了她!听听她说的那都是什么话,她可真是魔障了!
芦荟扶着苏颖坐到一边道:“太太,潘姑娘定不是有意的,奴婢看她怕是丢了魂,神志不清,又或是沾上了什么污秽,被迷惑了心智,不然怎么会说出那样耸人听闻的话来!奴婢看该是找萨满来给收收魂,不然好端端的姑娘家可就被毁了啊!”
这话听起来像是给潘如月开脱,可实际上是把潘如月往乌泥塘里推,想让她万劫不复——被污秽附身,烧死了事。
季夫人听的胆战心惊,又恼芦荟乱说又恨潘如月疯了,按捺住心头复杂的情绪,僵硬着笑容对苏颖说:“侄媳妇,如月她是魔障了,你可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别把她的疯言疯语当真了。我这就立马把这丫头带回去,好好的拘起来,万不会让她再胡乱出来了。”
苏颖长出了一口气:“今日之事,我看在您的面子上不跟个疯丫头一般计较了,好在这里也没外人,不然……”
季夫人哪里不明白苏颖的未尽之语,心里满不是滋味,可这种情况下也只能颓然道:“侄媳妇说的是,我这就带如月回去,你且歇着,不用起来送了。”
季夫人既然这么说了,苏颖也不想再跟她客气,只让薄荷帮着将潘如月扶到了仪门处,看着潘如月被玛瑙扶着泪流满面的进了马车。
薄荷福了福身子,恭敬地扶着季夫人上马车,道:“至于潘姑娘留在侯府外头的轿子,夫人便是放心罢,便是跟在马车后头抬回去的。”
季夫人有苦说不出,也不好拿苏颖的大丫鬟撒气,还得好声好气道:“你且回去宽慰你家太太,赶明儿我定是要给你家太太一个交代的。”
“这敢情好,有像您这般深明大义的长辈,实在是我们太太的福气,您这话奴婢保准个带到的。”薄荷眉开眼笑道。
季夫人张了张嘴,现在成了心苦嘴也苦了,干脆什么也别说了,只坐了进去,放下帘子,只管出府了。
在外面玛瑙还跟潘如月客气,可进了马车,玛瑙一点都不客气,抓住她的手腕往她嘴里塞了帕子。
潘如月还想往外吐,见着季夫人进来了,挣扎起来,眼看就要把帕子吐出来了。玛瑙瞧见季夫人沉如水的面色,伸手狠狠地在潘如月腰上掐了一把,潘如月牙关一松,痛得眼泪流的更凶了,呜了一声又被堵上了嘴。
季夫人阴沉沉的盯着潘如月半晌,目光说不出是怨怼还是愤怒。
潘如月还知道害怕,瑟缩着身子想要避开季夫人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疼,浑身只剩下掉眼泪的力气了。
她不懂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明明奕表哥认出了她,可他就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连她的呼喊声都被他冷冰冰的目光冷的憋了回去,那一刻如同置身寒冬,凛冽的风刮到身上,火辣辣的疼。
潘如月承受不了那样的目光,逃避一般的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以为会见到奕表哥,可却是见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最不该存在的人!
潘如月浑浑噩噩,心想都是因为苏颖,奕表哥才会变得那么陌生,对她冷如寒冬!明明就不该是那样的,明明奕表哥该娶她的。
苏颖说的那些话让她一片茫然又觉得委屈,而且她还叫的那么亲密,看向她的时候目光里带着轻蔑,潘如月觉得受到了侮辱,就像是被剥了皮般难受。
她真的是一片赤诚,为什么他们都误会,都看不到,为什么?
想到这里,潘如月哀戚的哭了起来,可惜她嘴被堵住了,又累又饿,哭了一会儿就没了力气,只能改成默默的流眼泪,好像眼泪永远都不会枯竭一般。
季夫人就这么冷眼旁观,也不让玛瑙把堵着潘如月嘴巴的帕子拿出来,等潘如月没力气哭之后,冷笑一声跟玛瑙说:“回头原原本本的表姑娘做过的事儿都跟姑奶奶分说分说,这前头我好好的跟侯夫人陈了情,侯夫人愿意卖我个面子,能活动活动,被表姑娘这一闹,前面的功夫可真是白费了。
侯夫人就是再大肚量,再不计前嫌,都被气的不轻,分说的事儿十有八.九是要黄了。这还是不知道姑奶奶先前做过的那些糟心事呢,往后就是她自个再好意思去勇武侯府,我是再没脸了的。”
背后算计人家,等用到人家,再腆着脸去央求,可真够厚颜无耻的,她脸皮可没这么厚。
潘如月哀哀的流眼泪,一点都没有把季夫人说的话听进去,或许她还不清楚潘家出事了?
季夫人冷哼一声,还是尽早把这狗皮膏药给打发走才好!
姜府
姜夫人指着姜二太太恼火道:“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可别忘了,如今姜家做主的还是我家老爷!”
姜二太太冷笑道:“大嫂,你何必这么生气。往前您不是一早就想我们二房分家分出去吗?如今我这是提出来要跟大房分家,您怎么又不愿意了?
再说了,我家老爷现在是大祸临头了,指不定连官位都保不住了,这分家可不正好,到时候再是不会连累到大房的。”
姜夫人被姜二太太说的一噎,要是搁在以前她早就欢天喜地的送二房出姜府了,可现在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这祸二房还没背定呢,怎么能分出去。
正踌躇间,姜二太太又说了:“大嫂,咱们不说暗话,这祸是怎么来的,大嫂一清二楚。我们二房平白就要替大房担这祸,大嫂只给了两个铺子是打算打发叫花子呢。”
姜夫人冷笑道:“合着你是嫌我给的少了,那你早说,何必之前说那些,还说的冠冕堂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弟妹你真的替二叔叫屈呢。”
姜二太太恨恨道:“大嫂,莫以为有大伯压着,我们二房就只能逆来顺受了。大不了,就拼着二房的前程不要,到外头去宣扬那外室是大伯养的,大伯心黑手狠的把这事儿嫁祸到庶弟头上。到时候,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大嫂莫以为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姜夫人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的只颤抖着手指着她,险些一口啐在她脸上,怒骂道:“往日里你们二房吃用都是从公中出的,二叔的五品官是怎么来的,他一个庶子多大能耐?还不是我们老爷提携扶持的。
好啊,好事儿都让你们摊了,还不懂得回报,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若是早知道你们二房这一个个都是贪得无厌,忘恩负义的货色,我早该让你们从姜家分出去了,哪里还轮到你在我跟前吆五喝六的!
行啊,你出去传啊,看是我家老爷能耐大,还是你们二房能蹦跶出什么花样来!真以为自己有多大个脸呢,要不要我让人把镜子拿过来让你照照!”
这次轮到姜二太太颤抖了。
姜夫人冷笑一声,指着大门:“慢走不送!”
姜二太太面上无光,也不好再呆下去了,铁青着脸往外走,正好跟急匆匆跑过来的玉钏撞个满怀,姜二太太正有气没处发呢,这会子见了人就骂道:“你个作死的,赶着投胎呢?得亏你撞的是我,要下回是贵人,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姜夫人见了更气,玉钏再有不是,那到底还是她的大丫鬟,姜二太太这般恶骂,分明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我的丫环,还不用着弟妹教训!”
姜二太太阴阳怪气的说道:“知道是大嫂调.教出来的,行事怎么这么没规矩,我见了只教训一句,大嫂就护上了,得,我是没大嫂这么疼底下人。”
姜夫人阴着脸等姜二太太离开,道:“出什么事了?慌张成这样子?”
玉钏一下子跪在地上道:“太太,少爷打死人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