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清莲回到家里时,却见马庆也从镇子里回来了,夫妻俩苦着脸坐在堂屋里。
翠仙大着嗓门:“又要搬家么?我可告诉你们,老娘可不搬,这屋是我置的,这田地也是我置的,这儿就是我的家,好不容易落下脚了,再搬,搬哪儿去,这儿的日子是清苦些,好歹也是个窝!”
翠仙也怕被别人盯人,所以这回置了田地后,房契、地契都捏在她手里。
马清莲递过一个钱袋,“娘、爹,这是我们家得的生丝钱,村长大娘说我帮村里人抽了生丝,就多给了一两又二钱银子。娘,你收好吧!”
陈湘娟把钱袋里的钱一倒,立时乐成了花,“好多呀,足有三两银子呢,他爹,抵你三个月的月例了。”
马庆面露愁容,“今儿我在镇子上看到小佟了,他正与东家打听我们家的事。翠姨、娘子,我们还是搬家吧。”
“搬个屁!”翠仙一摔手,“要搬你们搬,我就住在这儿,好不容易在这里落脚,又要搬,你们能折腾,我可折腾不起。”一转身回西屋,翠仙又开始擦胭抹粉儿一番,打扮得一团俗气,又去后山破庙了。
福州山野,有不少穷汉,许多男子活了大半辈连女人都没碰过,这无疑给了翠仙一些商机,翠仙有几个相好,少的三十出头,老的五十多岁,有多少个,连陈湘娟都不知道。
村里人都以为翠仙是瘫痪邓氏的妹妹,常在背后指指点点。对外,陈湘娟也说是邓氏的妹妹,年轻时被夫家休了,便有些不学好。
因着翠仙在外头胡来,有七八个相好,连带着马清莲姐妹的婚事也受了阻,村里人喜欢马清莲,怕陈湘娟,却又瞧不起翠仙,都怕马清莲姐妹学了翠仙的样儿。
因为翠仙死活不肯搬,陈湘娟夫妻没法,只得住了下来,又住了半月,见没什么事,夫妻俩悬着的心复又安定了,但马庆却更少出门了,除了在镇上张大户家教两位少爷,素日连张宅的大门都不出,就怕再遇上被诬陷偷盗下狱的事。
马清莲买了二斤猪肉,去村西头见李大娘,谢她教会她抽丝浣纱的本事。
正要回家,就见钏儿从一边过来,跑得气喘吁吁的。
马清莲道:“钏儿,你这是怎了?”
“大庙村那边要建二进新屋,说是个外来的大户人家,把镇上张大户家在大庙村的一百二十亩地都买了呢,那边要招短工,一天十五文钱,管三顿饭,听说中午还有红烧肉,我得回家告诉我爹和哥,让他们赶紧去上工。”
一天十五文钱,对于山野人家来说,这算是一个很有钱的东家了。
马清莲拉住钏儿,“他们要女的不?”
钏儿愣住:“我没问,就听说要请人上工,说要赶工期呢,还有个从福州城来的工头,拿着图纸,要建漂亮的二进宅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有钱人,好生体面。”
马清莲也不回家了,先往大庙村去,到了大庙村,就见许多年轻后生、妇人都来了,都是来应工的。
“我们只招两个妇人帮忙做饭,还要木匠、砖匠,木匠十人,砖匠十人,干杂活的十五人。”
干杂活的倒是很快就够了。
次日,马清莲便听说,那边连木匠、砖匠的人也都够了。
又要开始养夏蚕了,马清莲哪儿都不去,就与妹妹马清芳忙碌地采桑养蚕。
中秋节后的这天,马宅来了个体面的锦袍男子,正是马清莲在福州见过的那个栗袍人,好像听村长娘子说叫“佟爷”。
陈湘娟见到他时,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来赶我们的?佟爷,求你了,给我们一家老小留条活路吧,我……这些年早就后悔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住二爷,是我对不住大小姐……”
在被沈无争算计后,她也曾报着一试的心态回了江宁府,可是却听说,她与陈相和都过继到陈家庄的陈将宜名下为庶女了。这一下,将她与陈家大院的关系全切断了,也否认了她是陈家大院二小姐的事实。
而陈相和也因同样的盗窃罪,同样的在大街上被人塞了个钱袋,被诬成盗贼进了官衙,之后连他名下的田地也没了,最后只落得十亩田地维持生计,就是这样,宋屠夫也整天地与陈相和闹腾。
是陈相和告诉陈湘娟,说那一切,都是陈湘如姐弟的报复,目的就是不让他们过好日子,也不给他们过安稳日子。
要说起来,原是他们对不住陈湘如姐弟在先。
知道了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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