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旦看了看李成秀,突然将她的手抓住,二话不说就往马车上拖:“你还是跟我回长安吧。”
“你干什么?”李成秀又惊又怒:“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你想怎样就怎样?”
“你是不是早就有了打算?”武旦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了,你说过的假死来着。今天这个机会你是不是已经等很久了?一衍他为什么会帮我们?你跟他有旧交?或是你手头有他的什么把柄?所以他才会对你言听计从,为你安排这次出行?”
李成秀奇怪地看着武旦:“我和一衍什么关系,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哦,我知道了,你那天晚上根本就是诈我的。”
武旦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只是执着着之前的问题:“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许你走掉。不要再否认了,你骗不了我。你很会说谎,只要你想欺骗就会骗过任何人,但是你不想骗我,所以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出来。”
“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成秀生气地转过头。
“阿秀。”武旦轻轻地唤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抓李成秀的手。
“我的娘啊!”李成秀被那一声“阿秀”刺激得一个激灵,成功地躲开了武旦的手。飞快地后退几步,与武旦拉开了距离,李成秀歪着头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好一会儿,然后飞快地跑到了车驾前,与薛慕轩说:“这人是谁?”
“什么?”薛慕轩被问了一头雾水。
“是武旦新找的替身吗?”李成秀问。
“嗯?”薛慕轩一怔愣。
因为太过意外致使语调有误,李成秀只道薛慕轩是说那人就是替身了,不由得怒了:“妈蛋,替身也敢跟我动手动脚的?喂,薛慕轩!你丫的不够意思啊!就算是不把我这个太子妃的名份当一回事,好歹咱们也是同学一场,就这么看着他吃我豆腐?不讲究你!”
“走了,不跟你们玩了,我出来的时候真的在灶上坐了汤。”
薛慕轩让李成秀给骂得一愣一愣,根本就摸不着头脑,还没有捋清思路李成秀便从另一条路扬长而去。
武旦看着李成秀飘然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良久,他对薛慕轩说:“专门派几个人跟着她,万莫让她有任何闪失。”
“是。”薛慕轩应道,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她刚才说你是替身。”
“替身?”武旦眼睛一愣:“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齐泰凑上来抢答,十分卖力气地奉承武旦道:“这天底下哪里还找得出有六舅这般好样貌的人?”
“所言甚至是也。”武旦叫齐泰的这一马屁拍得十分受用,摸着自己的脸陶醉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们觉得我这模样有魅力么?”二人以奇怪地眼神看着他,武旦犹不自觉,还道:“是不是应该很招女孩子喜欢?”
“六舅是刚才在舅母那里受了打击吗?”齐泰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眼瞎了,说了特别没眼色的话。
……
武旦的脸色顿时就黑成了锅底。
按照武旦的要求,薛慕轩调拨了一个队专伺护卫李成秀的安全,李成秀知道武旦是派他们来看住自己的。先不动声色,时间还长着呢。这一队人有十二个,带队的是个熟人,姓程,名曰继安。对,就在李成秀在入宫前,被李成秀忽悠得差点儿跟她拜把子的程继安。
见到李成秀程继安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估计是因为他上次“临阵脱逃”的事。
李成秀却并不在意,至少现在不是那么在意了,伸手拍了拍程继安的肩头,指了大妞道:“你看我这丫头怎么样?”
大妞正端着个水盆往帐篷里送水,没有装扮,一身的布衣,简直就是一个粗使丫头。可是,李成秀很清楚地看到,当程继安的目光落在大妞的身上时猛地变得很亮。
“喂,想什么呢?”李成秀黑了脸。
程继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您好像给末将说过,您要给末将寻一个……”
当了“逃兵”居然还惦记着奖励,这世上还有比这货脸皮厚的人吗?
李成秀的脸更黑了:“我记得,我欠你一个媳妇,可是我没说就是她啊!你倒眼光好,一眼就看中我最好的姐妹。”
“姐妹?”程继安一愣:“末将怎么听说李司马只有太子妃您一个独生女呢?”
“谁说是我姐妹就是我爹女儿啊?”李成秀没好气地道:“姐妹有亲的,也有不是亲的好吧?有姑表亲,有娘舅亲,还有结义金兰呢?”
于是,程继安懂了,好容易平息下的羞赧又涌上了脸,不好意思地道:“那敢问娘娘,您问末将那位姑娘如何是为何意?”
“听说你一年的薪俸杂七杂八地加起来要领两百贯钱?”李成秀摸着下巴,痞痞地看着程继安,道:“这次太子殿下专你这趟专差,又得另有算头吧?少说也得有五十贯吧?”程继安眨巴着眼看着李成秀,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应李成秀的这话,听得李成秀又说:“我是想验证验证,在你这花的五十贯到底值不值。”
程继安听了李成秀的这话顿时就呆住了,又羞又愤又悔,他知道李成秀还是记恨上他了。他有些失望,毕竟李成秀说过不计较的,但他不恨李成秀,因为错了的是他。可是,要他跟一个女娃比武——瞧那女娃下脚沉沉的,似乎也没有什么武功……这不是羞辱他么?他有些不敢相信,他认识的太子妃不该是这样的人啊!
在说完那一通话后,李成秀也呆住了,她这是在做什么?武旦花钱花得值不值,干她的屁事啊?
莫明的,李成秀的耳边响起武旦唤她的那一声:“阿秀!”顿时浑身一麻,忙朝程继安打了个哈哈:“啊,汤要好了,我喝汤去了。”说着便落荒而逃。
这是觉得自己连那个毛丫头都打不过吗?
程继安错误的解读了李成长有的落跑,有些愤怒地捏了捏拳头,到底是没有如何。
按下程继安这头不提,只说落跑的李成秀一头扎进了帐篷,突地看到帐篷里有一人:“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看向李成秀,目光微闪:“是,本宫是皇后娘娘。”
这话倒叫李成秀一怔愣,什么意思?难道她还不是皇后娘娘?可是看着分明就是皇后娘娘啊?
刚好大妞从外头进来,李成秀一把将她扯到跟前,问道:“这人是谁?”
大妞张大了嘴巴,有些惊慌地看着李成秀:“是,是皇后娘娘啊?”
“是吗?”李成秀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大妞,脑袋来回地在两人之间转,突然止住了动作:“你哭什么?”
“没,没什么。”大妞有些慌张地应,飞快地后缩:“我去叫钱太医。”
“干什么?”李成秀话还没有问完大妞便跑得没影了,回过头来只见皇后也一副怪模怪样地看着她,李成秀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都怪怪的?”
皇后就那么淡淡地看着李成秀,没有说话,没有动作,一直到大妞去而复返,慌慌张张地带来了钱庸。
“快,快给看看。”大妞急急地将钱庸往李成秀面前一推。
钱庸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可能是给累的,叫大妞一推顿时一个踉跄,还好李成秀扶了他一把才幸免摔倒。
“这丫头冒冒失失地怎么了?”李成秀奇怪道。
“咦?”大妞诧异地看着李成秀的眼睛,喃喃自语:“好像又没问题呢!”
“在说什么?”李成秀没好气地道。
“还是先看看再说吧。”大妞直接无视李成秀的问题,拉了她坐了下来,急急地让钱庸给李成秀把脉。一边行动,大妞一边道:“刚刚都认不得皇后娘娘了。”
坐在一旁的皇后娘娘闻言眉毛一挑,不由得朝李成秀看去。而钱庸闻言呼吸更急促了,周身上下漫出一股紧张地味道。
“我哪有认不得皇后娘娘?”李成秀顿时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大妞再次无视李成秀的问话,将她强行按着坐下,让钱庸给她把脉。钱庸哆哆嗦嗦地给李成秀搭了脉,只两稍便“咦?”了一声,换了个手再探过脉,然后无语道:“好好地啊,哪里就有什么问题?”
“不会啊,明明有事啊!”大妞说:“刚才她都认不得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可以作证的。”
“我哪有不认得皇后娘娘!”李成秀怒道。
这次大妞没再无视李成秀的问话,反问李成秀道:“你认得刚才问我皇后娘娘是谁?”
“……”李成秀绝倒,原来大妞便是因为这个就急吼吼地把钱庸找来,只道她又犯了病。
这自然是一个乌龙,费了好一番唇舌才将事情说清楚,原来皇后娘娘不是替身假货,原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皮面具和可以假乱真的易容术,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