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让我知道的。”李成秀挑眉看着李大老爷。
李大老爷说:“虽然他是被冤枉的,那药确实是他给你祖母喂下去的!”
“那又如何?”李成秀冷笑道。
“因为他说不清楚。”李大老爷说。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但总有办法解决的。”李成秀说:“皇上既然允许你将真相告诉我,必是有意要给我爹平反的。”
“你这样想?”李大老爷好笑地看着李成秀,肩头耸动得十分地厉害,最后化为激烈的颤抖,紧接着便爆出一串嚣张的狂笑:“到底还是年轻啊,到底还是年轻啊!”止住笑,朝李成秀点头,“那你便去试试吧。”
“试试就试试。”李成秀说着转身就朝外走。
“唉唉唉,别急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李大老爷在后面叫道,李成秀实在不想再理他,他急了,喊道:“害死你祖母的那个药,是荥阳公主从方喻那里弄来的!”
“方喻?”李成秀一怔,又转身走了回来。这个死老头,今天晚上遛了她好几次了,以后一定要报仇……嗯,得好好地想一想,怎么报这“一遛之仇”。李成秀又回到了铁囚牢前,问李大老爷:“方喻是荥阳公主的人?他不是你们的人吗?”
“我们?”李大老爷问:“你是说我和四皇子?”
“难道不是吗?”李成秀说:“我记得方喻是四皇子府上的西席。”
“也是。”李大老爷笑道:“他那个人最擅择良木而栖,说起来他和你家还缘分不浅呢!”李成秀一挑秀眉,听得李大老爷说:“他本是你爹座下的一员大将。”
“什么?”李成秀震惊地看着李大老爷,方喻竟曾是老爹的人!
“不过你爹总嫌他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他在你爹那里呆不住便离开了,后来就来到了四皇子府任了西席。”李大老爷说:“想不想知道他为何又与荥阳公主凑到一起去的?”
“不想!”李成秀果断地拒绝。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李成秀感觉自己有些乱,更多的是承受不来,她得回去消化整理一下,如若不然肯定会着李大老爷的道。——很明显,李大老爷跟她说这么多绝对不是好心,她是有所图的。
可是李大老爷还在后面喊,李成秀实在是怕他再喊出什么劲爆的消息把她扯回去,于是便使了轻功往外冲。
嗖地一声,李成秀冲到了外面。
外面的混乱已经停止了,辎重营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也没有了打斗的声音,军士们停止了慌乱的奔跑和呼唤,在将佐们的带领下有效率地遵循着自己的轨迹。
令人意外的是皇帝还在外面,并且所站的位置还离门口处不远,他背手而立迎着淡淡地看着李成秀,目光里尽是温暖和煦,似一位普通的慈祥长者。如若不是已经知道他是皇帝,如若不是他身后站着的凤冠霞帔的皇后,还有远处如众星拱月一般护卫着他的战阵,你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皇帝。此时此刻,你从他的身上感觉不到半点丝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君主气息。
但,他确实是君主,理论上可以主宰这大周天下所有人的生命的君王,皇帝。
“你可以将真相告诉你父亲。”皇帝说。
“是。”李成秀喜不自胜,又说不出的感动,她以为会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皇帝的,没有想到皇帝竟是主动表明了这个态度。
可是李成秀错了,她完全没有注间到,皇帝只是说了“你可以将真相告诉你父亲。”,皇帝的话只说了半截啊!
李成秀兴奋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等得焦急的二妞连忙迎了上来,发连珠炮似地问:“小姐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可叫我等得心急,都担心坏了。外头没动静了,那些贼子都打跑了吗?还是全都抓住了?小姐你没有涉险吧?可有哪里伤着!”
“停停停停……”李成秀使劲地喊着,终于让二妞闭了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的?你都说对了,那些贼子跑得动的都跑了,跑不动的要么被抓了,要么就是被杀了。还有,谢谢你的关心,我没有犯险,也没有受伤。”二妞还要说话,她道:“好了,就说到这里,想要听书回头你让你大妞姐给你讲去!你现在就去给我拿笔墨纸砚来,我要写信。”
“哦!”二妞蹦蹦跳跳地去拿了纸。
二妞将纸笔拿来,又替李成秀磨好了墨,李成秀提笔在上面写道:“父亲大人,膝前……”
突然间,皇帝的话猛地在李成秀的脑海中想起:“你可以将真相告诉你的父亲。”
“皇上这话只说了半截!”李成秀怔愣住了,怎么办?去问皇帝吗?想着李大老爷那充满诱惑的声音,还有那挑衅的言行,李成秀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去,这是一个圈套!”
将只写了几个字的纸提起来折成折,用烛火烧掉。
“怎么了?”二妞奇怪道:“写得也不难看啊,怎么就烧了?”
“没什么。”李成秀摇摇头说,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李成秀突然道:“我出去走走。”
“现在?”二妞就要劝,却被大妞拉了一下,大妞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二妞忙改口道:“好,那我给你们拿两盏灯笼。”
说话间二妞便给李成秀拿来了灯笼,李成秀刚好披上了斗篷。
依旧是大妞陪着,李成秀行色匆匆地回到了关押李大老爷的帐篷前,程英还守在门外,他看见李成秀来便让军士闪开了一个道,示意李成秀可以自由地出入。
李成秀径直走进了帐篷,帐篷里比得刚才离去的时候有了些变化,在囚牢里多了一张几案,几案上摆了一盆子肉,还一盆的瓜果蔬菜等,旁边还摆着一个酒坛子,一只薄胎大碗放在坛子边。李成秀进去的时候,李大老爷刚好抓起了酒坛,往大碗里倾倒酒液。酒液颜色澄黄,清甜的香味中有着淡淡的酒香,看来是果酒。
“又回来了?”李大老爷瞥了李成秀一眼,抬手就将碗中的酒一干到底,喝完一抹嘴撇嘴道:“甚至玩意儿!”
“嫌不好你还喝?”李成秀鄙夷道。
“有总比没有强。”李大老爷说了一句大实话,说着又提起酒坛倒酒,一边倒一边问李成秀:“为何去而复返?”
“心中存疑,自然便回来了。”李在秀回答。
“是什么?”李大老爷一边喝着酒一边问。
“我突然觉得今天的事好突然,感觉……”李成秀想了想道:“我仔细想过了,这件事你完全没有必要告诉我的,你也说了,皇上不会给我父亲平反,若是你不提,他也不会提起这事,你完全没有必要跟我说的。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总不能是‘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哈哈哈……”李大老爷拍着几案地大笑:“老夫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哪有那么多的原因,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总得有个理由吧?”李成秀说。
“理由……”李大老爷想了想说道:“若是非得要一个理由,那便是老夫看不得你们一个个父慈子教、妻贤夫明,想要给你们找点事,给你们添点堵。”
“别闹,咱们说点真心话行吗?”李成秀撇了一眼那酒坛子,道:“看样子大老爷应该是好酒之人吧?”
“自然!”李大老爷点头应道。
“这样,咱们来做场交易如何?”李成秀提议道:“我呢有一种好酒,烈如火,喝起来过瘾得很。你若是给我说实话,我便送你一坛子,让你过足酒瘾如何?”
“什么酒?先拿给老夫看一看。”李大老爷不屑地说。
“自然,自然。”李成秀说:“既然是买卖,自然是要让你先看看货的成色的。”
说着李成秀便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送到了囚牢边,也不送进囚牢里,只在铁栅栏旁边拔开了瓶塞,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便扑鼻而来。
瓶塞刚一开,李大老爷便使劲地促动了鼻翼贪婪地吸着那酒香:“好香,快拿来我尝尝。”
李成秀当然不会轻易地拿给他,将手一收,把瓶塞又塞了回去,道:“我的货已经给你看了,你的货呢?”
李大老爷好郁闷地瞪着李成秀:“你老子是怎么教的你?连个尊卑长幼都不知道了吗?”
“是啊,你的老子是怎么教你的?连个尊卑都不知道了吗?”李成秀反唇相讥!
“你……”李大老爷气得一滞,瞪了李成秀道:“不行,我就闻了个味儿,谁知道你那酒到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