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笑了笑,说道:“阁下贵姓?”
皂衫男子淡淡道:“免贵姓李,名三!”
莫非说道:“原来是三哥!三哥,说句实在话,其实今天出门有些仓促,就带了这么些碎银子。”
李三乜斜着眼,冷声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儿?”
莫非挠了挠头道:“岂敢,岂敢,三哥果然聪明绝顶。不瞒您说,我今天确实带了几百两银子出门。”
李三道:“所以,我要的十五两也不多!”
莫非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道:“是不多,只是不巧几百两全部被人骗了去。”
李三一听,怫然作色,喝道:“曹植!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大爷不吃这一套,先前觉得你说话还算好听,谁知道竟做些耍赖的龌龊事情!”
莫非东张西望了一下,随即才想到,曹植就是自己。
莫非沉思了一会儿,随即从腰间解下一把剑,双手捧着,举在身前。
这剑乃是骗他钱的黑衣少年遗留在河底的,莫非早已检查过这柄剑,外面的剑鞘虽然有些破烂生锈,但是其中的剑却非同一般。
那剑整体上呈青色,剑身表面还散布着一些白色花纹,银光闪闪的类似匹练一般。若是在剑身上轻轻一弹指,还会发出叮咚的流水声,神奇无比。虽然不知是何材料,但剑极其锋利,若是爱剑之人定会把它当做宝贝,任你多大价钱也不会卖。
张虎看见莫非的举动,顿时生气起来:“小非,虎叔今天并不想扫你的兴,所以你做什么说什么,也都由着你。但此时此刻,虎叔对你的表现有些失望。记住——你是军人、亦是习武之人!”
莫非素知张虎的秉性,低声道:“虎叔,你是不是觉得小非有些懦弱?但我从小到大是什么人,你还不晓得嘛。小非五岁杀死过狼,十岁降服过白虎,岂会是怕人怕事的!大树不会将蚍蜉放在眼底,我同样也不会将此人看在眼里。
只是这件事,我们也是有错的。只吃饭不给钱,首先便犯了军规,其次到哪里也没这个道理不是?所以,此人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我还是愿意讲讲道理,以和为贵的。而且,这剑本身就不是我的东西,再者说,我是要先抵押一下,会赎回来的。”
张虎闻言沉默不语,须臾点了点头:“你说的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莫非见说服了张虎,长吁一口气,转而对李三笑道:“三哥也是习武之人,看看这剑如何?我想用它暂时抵押今日的酒钱,明日再取钱来赎。”莫非说完双手奉上剑。
李三现在早已经失了耐性,一眼瞥见那锈迹斑斑的剑鞘,伸手将剑打落在地,怒道:“曹植!你还敢戏耍老子,什么狗屁东西,老子只认钱!”
张虎勃然变色,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冷眼瞪着李三。李三一见张虎的眼神,似乎嗅到了一丝杀气,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莫非赶紧的对张虎微笑,示意他再淡定一些,继而弯腰拾起剑,重新别在腰间,对着李三继续和颜悦色:“这样吧,我叔叔此刻酒兴正酣,他打算在此地再继续畅饮些时光。我回去一趟,取钱再来接我叔叔离去,如何?”
李三如何听不出莫非的言下之意,摆明了就是留下一个人质。
李三沉吟片刻,须臾说道:“你叔叔年纪大了些,不如你年轻体壮的,还是尽量少饮些酒。我今日与你很谈得来,不如我们畅饮一番,让你叔叔回去,岂不是更好?”
李三已经看出了张虎是个厉害的角色,倒不如留下莫非安稳一些,他做完这个决定后,觉得自己很聪明。
莫非则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傻X!’按照虎叔的个性,这要是回去,根本不会带钱回来,带一队人马倒是十有八九的,到时候,一把火烧了花满楼都不眨一下眼。
不过,莫非还是对李三笑道:“好…如此甚好!”
莫非转过身来,低声对张虎附耳道:“虎叔,你是大英雄大豪杰,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必定不会太过激烈吧?”
张虎想了想:“不会太激烈!”
莫非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那就好!”
张虎突然说道:“我只带一千人马,灭了这个青楼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太激烈。恩——到时候我把你喜欢的那个蔷薇姑娘,也劫到山上去——”
莫非骇了一跳,立刻进行劝阻:“虎叔,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就这么定了!”张虎直接打断他的话,转身离去。
莫非知道虎叔忍到现在已经够意思了,现在估计也是劝不住了,遂摇头苦笑,仿佛看见了接下来的墙倒众人散、美人皆啼哭的可悲场景。
李三看着张虎远去的背影,随即想起了张虎的那句‘撩拨于我’,厌恶的低声了一句:“估计是个没根的人!哼,这种人也来逛青楼,可笑!”
此话一出,即使很小声,仍旧传入了很多人的耳朵,周围蓦地响起一阵抚掌大笑。
“原来是没根,我说呢!”一个打手讥讽道。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另一个打手揶揄道。
“哈哈…有意思…”又有些顾客与花儿们偷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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