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玫瑰的瞄准镜里,雌豹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可见,她可以很真切的看到,雌豹的手指从下向上抬起,挑逗般的划过白兰裹住身体的浴巾在身前的系扣,最终轻轻托起白兰较小的下巴,她也可以真切的看到,雌豹慢慢低下头,一点一点接近白兰正在微微颤抖的嘴唇。
“时间刚刚好。”玫瑰的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伸出舌尖在嘴唇上轻舔,让鲜红的唇带上几分湿润的光泽,目光里中蛮期待的盯着瞄准镜里的画面,自言自语道,“百合姐,咱们来看看,距离两千一百四十八米,风速三点七,源能浓度零点六二,唔,稍微有点浓,这么说的话漂移系数就是四点九六,很好,就是这样,那么,再见了,亲爱的。”
说着,玫瑰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于是,经过消音枪管静音后却依然震耳的枪声响彻夜空。
就在四片嘴唇将要接触的前一刻,雌豹的动态视觉中,突然间一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两千多米的距离,她当然听不到枪声,但是她却可以看到,她看到白兰的右侧额角凭空多了一个黑漆漆的洞,下一刻,白兰一对勾魂的眼睛毫无征兆的向外突出,简直就像是要跳出眼眶一样,不,确切的说,是两颗眼珠已经确确实实的跳出了眼眶,而且整个头部都跟着向外膨胀,经过几毫秒的膨胀过程,美丽的头颅像一个炸裂的西瓜一样炸开,大量的鲜血和脑浆呈喷射状向四周泼洒,很大一部分喷向雌豹,直到距离雌豹的脸还有几毫米的时候,才被她及时张开的源能防护挡在外面,只有几滴溅射到了她的脸上。到了这时,背后才传来了另一扇窗户的玻璃在子弹面前碎裂的声音。
雌豹整个人都僵了片刻,脸上的表情格外怪异,用手指擦擦溅到脸上的白色脑浆,放在面前看了看,嘴角抽搐着,似乎是在笑,笑的却比哭都难看。这时白兰失去力量的尸体终于倒落在地,透过被源能强化过的目光可以看到,一团代表着特殊源能的诡异黑气从她光秃秃的脖子上散出,仿佛像是发出惨嚎一样,在尸体上盘旋一圈,最终逸散在空气里。
雌豹保持着似哭似笑的表情,耳中传来了窗外嘈杂的声音,这里虽然僻静,但并不是没有其他居民,之前和乌鸦的战斗显然已经惊动了他们,至于现在在外面吵闹的,自然是永远在最后出现的城市治安队了。雌豹颇为可惜的最后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尸体,似乎很不满的撇撇嘴,气呼呼的走到窗前,对着下方地面上晃动着的光影大声喊道:“你们是干嘛的,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吵什么,赶着来找死吗?”
“我们是治安队。”果然,下方的一群人里立刻传来了回答,“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我们怀疑你暴力伤害城市居民,你必须马上跟我们回治安队接受调查。”
“果然是xx来找死的,我们佣兵在办事,连你们城的卫队那群废物也要跪在墙角哆嗦装瞎子,你们这群狗屁治安队也敢跑来指手画脚,看来你们都已经安排好后事了。”显而易见,原本就浑身充斥着暴力因子的雌豹,此时的心情很不美妙,周身跳动着的火焰比刚才更加旺盛,眼睛里也已经开始泛起嗜血而凶狠的光芒,裂开的嘴角里,两颗原本看着很可爱的小虎牙此时看上去也染上了几分恐怖的色彩,声音阴森的说道,“既然这样,你们这十七颗人头,老娘就不客气的收下啦。”
“高……高阶佣……”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被身旁的同僚迅速捂回了嘴里,治安队里,一个听起来上了年纪的声音,用生平最快的语速说道,“等等,您难道是雌豹女士?我听城主大人提起过您,您和您佣兵团的同伴们,是他最近请来的贵客。实在抱歉打扰了您的工作,我们马上就离开,明天城主大人一定会登门表示歉意,希望您能原谅。”
“嘁,居然是知道内情的,真遗憾。”借机转移怒火的打算没能实现,这时也不好意思对知情人士再动手,雌豹一把捏碎了建造窗沿的砖块,愤愤的嘀咕了几句,才板着脸骂道,“知道了还xx的都站在这儿干嘛,等着老娘请客吃饭吗?x,还是说你们真xx的想……唉?人呢?跑这么快?”
人们常说,危险是激发生命潜力的最好媒介,这句话的确可以称为真理,只在转瞬间,十七名治安队的治安官们,就用十倍于出现时的速度,消失在夜幕下的黑暗中了,甚至就连雌豹这样的强大能力者,都不得不表示惊讶。
理所当然的,寻求发泄最终却以失败告终的雌豹心里更郁闷了,看了看墙壁上被打爆白兰头部的子弹所洞穿的抢眼,对着弹道袭来的方向威胁似的挥了挥拳头。不过很可惜,她的这一动作注定不会取得任何效果,因为远方的玫瑰,此时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观察她有什么反应,玫瑰现在正在忙自己的事,确切的说,她正处于陶醉之中。
枪声响起,头颅爆开,血花飞溅,脑浆四溢,有那么一瞬间,暗红的碎肉,惨白的骨茬,鲜红的血液,白腻的脑髓,这些充斥了瞄准镜里的全部视野,也通过瞄准镜传进了玫瑰的眼睛,刻进了她的大脑。看到这些刺激的画面,玫瑰并没有马上放下枪,而是像呆住了一样,一直愣愣的盯着,直到血雾散尽碎肉落地,等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爱若珍宝的步枪才从她的手中滑落在地,而她本人,在用尽最后的理智,把怀里百合的头颅立在桌子上,让她面向着自己之后,就变得目光呆滞,用无神的双眼盯着前方,额头和鼻尖上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几秒之后,优雅的玫瑰突然身体重重向后倒下,重新躺回椅子上,全身的每一根肌肉都绷紧了,身体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纤细的腰肢向上挺起让身体呈现一种反弓形,修长的双腿和后脑死死抵着椅子,白嫩的十根脚趾紧紧蜷在一起,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甚至连喉咙里都发出了一串压抑着的咯咯声。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玫瑰的身体才重新放松下来,脱力般瘫软在躺椅上,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再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