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父,没想到您真的跳出了姑臧那个火坑。”
原本卫朔还曾为杜进命运担心,没想到在蝴蝶效应的影响下,杜进命运竟发生了偏转。
闻言杜进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起来,虎着脸训道:“胡闹!什么叫姑臧是火坑?这话被外人听了不好。”
“是,是,是,徒儿知错了。”
“可是师父,徒儿真想不明白啊,都督大人不是一直看您看得很严密,怎么这次舍得让您出山?”
“唉。”杜进长叹一声,面色稍暗,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情绪低落地解释起来。
“直元有所不知,说起来为师能离开姑臧,多少还是沾了你的光。”
“沾徒弟什么光啊?”
“吞并乌孙之事传到姑臧后,都督便知晓你已做大,不光臭骂了吕纂一通,还将为师叫去狠狠训斥了一番。”
“说为师眼瞎了,竟收一个白眼狼做徒弟,更是当着为师面表示,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放你回高昌。”
“为师不忿,随口与都督争辩了几句,没想到竟惹得都督勃然大怒。”
“若非老对头尉佑恰好不在姑臧,不然若其从中挑拨几句,说不定眼下为师早已命丧黄泉。”
“后来都督又得知张掖彭晃、酒泉王穆、西平康宁、将军徐炅勾结在一起,他便晓得凉州将面临一场巨大危机。为了防止直元借替师打抱不平之名加入叛乱,都督不得不做出重用为师的姿态。”
“同时都督还希望借助我杜某人的些许威名,来震慑各地叛贼,而这才有了沙洲刺史。”
“原来如此,怪不得徒儿路过玉门关时,吕覆对我客客气气,原来是在拉拢安抚我啊。”
“也不完全是拉拢安抚,吕覆坐镇玉门关,最重要的职责当属监视你我师徒,防止咱们师徒联手。”
“嘿嘿,咱们师徒若要联手,区区一座玉门关如何挡得住?”卫朔不屑一顾道。
“先不说这些,为师只问你一句,若是敦煌有变,高昌兵马能抽调多少进关?”
“怎么?敦煌真的会发生叛乱?”卫朔故意装出一副不解之色。
“嗯,下面的话,师父也就敢跟直元讲,换成其他人为师绝不会多说一句。”
“之前为师路过张掖城时,张掖太守彭晃将军曾拉拢为师与他一同起兵,只是被为师给严词拒绝了。”
“彭晃私下里告诉师父,这一次不光是他一个人反对都督,西平太守康宁、长水校尉王穆等人也都打算起兵,再加上卢水胡、羌、鲜卑等各部胡族,这场叛乱很有可能会席卷整个凉州。”
“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叛乱?”
“唉,说起来还是都督之错,自从吕家子弟陆陆续续赶至姑臧,都督削弱西征功臣之权柄的意图越发明显。这一次参与叛乱的主力,大多出自西征功臣集团。”
“其中跟随都督征讨西域的四大将军中,如今只剩下为师与姜飞将军还在支持都督,其他如彭晃、康盛都加入到叛乱当中。”
得知了这些内幕消息,卫朔心中兴奋到了极点,但他只能强抑住内心喜悦,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如此说来,凉州岂不是危在旦夕?”
“可不是么?姑臧还好一点,有都督亲自坐镇,再加上凉州军主力尽在那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危险。唯有为师驻守的沙洲,虽说下辖三郡之地,但全部可战之兵加在一起还不到五千人。”
“而为师麾下的嫡系兵马大多留在了姑臧,一旦叛军进犯敦煌,就只能期盼外界援兵,而眼下为师唯一能指望就是直元麾下兵马啦。”
对于吕光扣下杜进部众一事,卫朔一点儿都不奇怪,若是不扣下那才怪了。
几乎孤身一人上任的杜进都被吕光忌惮,若是再让其带着兵马上任,他得给儿子吕覆派多少人马才能起到监视作用。
“请师父放心,只要师父一声令下,徒儿定会赴汤蹈火,只是吕护军那边……”
“这个无需徒儿担心,到时自有为师从中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