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以后,曾善学的心里热乎乎的,老板的表现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打电话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暗示一下老板,恒阳中学的校长不是一般人物,应该有比较深厚的背景,以后一定要多多注意这个人。当然他也有把自己父亲的事情,向领导做一个汇报的意思,究竟该怎么办,也想听听老板的意见,毕竟他现在是朱一铭的秘书,说话、做事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因为许多时候,秘书做出来的事情,往往代表着领导的意图,所以他不得不小心。
朱一铭挂断电话以后,睡意全无,喝着刚泡好的龙井茶,唇齿间立即布满了清香,这种感觉确实办公室的茶叶所能比拟的。他点上一支烟以后,猛吸了两口,伴随着袅绕的蓝烟,他的大脑立即高速地运转起来。
刚才之所以把曾善学的事情全盘接收过来,他有他的考虑,他觉得这正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可以让他了解到恒阳教育深层次的东西。他把恒阳中学前后的态度做一个对比,不难看出其中的关键人物——教育局副局长、恒阳中学校长褚宏强。对于这个人,朱一铭并不了解,之前在李志浩身边的时候,和他接触过几次,给人的感觉应该还是挺不错的一个人,笑容满面,看上去非常亲切。唯一让朱一铭觉得不是很舒服的,就是他那头上的摩丝上得有点多,头发一丝不乱,在阳光的照射下,都能反过光来,让人不禁为落在他头发上的苍蝇、蚊子感觉到悲哀,稍不留神,一定会摔得七荤八素的。
这家伙居然敢如此张扬,莫不是背后有什么依仗?朱一铭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看来得找个人打听一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可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千万不能忘记。
打定主意以后,朱一铭在头脑中把可以打电话的人梳理了一遍,最后锁定在了柴庆奎的身上。朱一铭知道他是土生土长的恒阳人,要想了解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关系或者联系的话,他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朱一铭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但还是拨通了柴庆奎的电话,形势逼人,只有冒昧打扰了。电话接通以后,朱一铭首先表示了抱歉,柴庆奎连忙说没事,他正在看电视,还没有休息呢。
柴庆奎接到朱一铭的电话还是很开心的,他一直觉得欠了对方一个人情,那就是柴凯飞的事情。他也认为侄子跟着李志浩去泯州,比他现在就到基层去任职,应该更好,只是他有点不怎么好意思开口。想不到李志浩居然主动开口征求了他的意见,并且轻轻点了一句,是朱一铭提醒他的。柴庆奎自然很领朱一铭的情了,并且据柴凯飞说,去泯州以后,感觉应该很不错。
朱一铭又客气了两句以后,就把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柴庆奎听后,哈哈一笑,然后说道:“一铭市长呀,你这事还真是问对人了,说起来,也算是恒阳教育的一段佳话了。当年,恒阳曾经包揽过泯州市文理科的高考状元,一举造成了轰动。这两人也很争气,学成以后都回到了家乡,并且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都干出了一番骄人的成绩,其中一个就是现在恒阳中学的校长褚宏强,另一个则更不得了,你我都只能望其项背。一铭,有没有兴趣猜一猜?”
朱一铭听后一愣,随即大声笑道:“领导,你这可难不住我,此人应该是我的顶头上司,没错吧?”
“哈哈哈!”柴庆奎听后没有回答,只是大笑了两声,表示认可。
这个消息真的很出乎朱一铭的意料之外,褚宏强居然和潘亚东是同学,两人有当初那段相似的经历,相处得应该很是不错,从褚宏强张扬的表现,也可以看出个大概来。都说当今社会,有几种关系是最铁的,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后两种关系,不作评价,前两种关系,战友和同学之间的情谊一定是最纯的,也是最让人难以释怀的。
这事既然通到潘亚东,看来得谨慎处理,朱一铭暗暗想道。他当前的策略是坐山观虎斗,他很清楚,以目前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和苏运杰、潘亚东当中的任何一个直接叫板,因此只能是以逸待劳。
抬起手上的烟放在嘴边猛吸了两口以后,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朱一铭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暂时先把这事扔给胡一旻去处理,正好也可以看看这位局长大人的态度。朱一铭很清楚,要想把教育和卫生这两块的事情理清楚,胡一旻和陈燃是两个至关重要的角色,借这个机会,摸一摸胡一旻的底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朱一铭第二天一早,准时到了办公室,之间曾善学已经在忙里忙外了,不禁暗暗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这个秘书应该没什么话说。朱一铭走上前去,了解了一下曾父的情况,曾善学简单地向他做了汇报。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曾善学的右肩上轻轻地拍了拍。这个动作看上去非常随意,但却让曾善学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感动,这应该不是一个领导和下属之间应有的动作,更像是朋友之间,兄弟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