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认为朱一铭和梁之放达成了某种默契,想借着这次事故搞点小动作,并没有往更深层面去想。
比如,林之泉昨天晚上去找他家的事情,他就没有深想,听了对方的话以后,他当时下意识地认为,林之泉这么做是担心朱一铭在市里成了气候以后对他不利。两人之间不对付,并且积怨由来已久,这在市里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现在听了宋局长的这番话后,元秋生认为他可能有点把这件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意识到这点以后,他当然不会再开口了。元秋生不愿意看到梁之放和朱一铭结盟,那将影响到他在市里的话语权,但他更不愿意被别人当枪使。要是传扬出去,他堂堂的一市之长竟然被手下的副市长当枪使了,那让人情何以堪。
林之泉此刻心里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自从他和牛全宝、郭郧多方打听都毫无收获,他就意识到可能要坏事了,现在看来果不其然。之前嗷嗷叫的元秋生这会也偃旗息鼓,这很有点出乎林之泉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对方在这个问题上会继续强硬下去的,毕竟他之前已经开了口了。想不到这会他居然不搭茬,这让他很不淡定。
又等了一会,见元秋生仍毫无动静以后,林之泉不淡定了,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主动出击了。在这种情况下,元秋生不开口最多折点面子,而对他而言,则极有可能是灭顶之灾,所以他绝对不能再傻坐在那儿了。
“书记、市长,我想说两句,不知行不行?”林之泉冷静地问道。
自从上次在常委扩大会上被梁之放狠狠收拾了一番以后,现在说话、做事什么的,他稳重了许多,绝不会再留下明显的空子让人来钻。
元秋生由于不满对方把他当枪使的做法,所以并没有理睬林之泉。梁之放一看这架势,心里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知道如果他再不表态的话,这场面就有点太尴尬了,于是他开口说道:“林市长有话请讲,这本来就是一次市里的通气会,大家畅所yù言嘛!”
林之泉听到这话以后,冲着梁之放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谢谢书记,我想针对刚才宋局长说的话谈两点个人的看法,第一,挖江里的沙子,是否会导致江岸坍塌,这点有没有科学依据;第二,就算有的话,大家都看见了,那两艘采砂船就挖了那么长时间的沙子,这就能导致江岸坍塌了,这要是说出去的话,恐怕也太有点耸人听闻了。”
在发言之前,林之泉就已经想好了,他这话只能冲着国土局的局长去说,在这之前魏美华就把自己身上摘得一干二净了,他不好冲着对方发问。另外,对方担任副市长的时间可比他长多了,适当的尊重还是必要的。
要是在以往,宋局长一定会礼让林之泉三分的,对方毕竟是副市长,虽不分管国土局,但对领导的尊重在任何时候都必须落实在实际行动中。今天这个时候,他却没办法退让,因为对方的词锋太为犀利,只要他稍一退让的话,那下面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试想一下,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省长非常关注,让秘书长留下来专门处理此事,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还敢yù盖弥彰,试图通过桌下的动作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可真是胆大包天了。
宋局长看了林之泉一眼,开口说道:“林市长,您好,对于您刚才的这两个问题,我相信,我能给你一个回答,首先关于有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我手中的这份报告里面,淮江大学的两位专家做出了充足的论证,他们还举了曾今发生在欧洲的两个事例进行佐证,你如果对此感兴趣的话,一会可以好好研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