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雁蓉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在寂静的门前显得格外突兀。
噼里啪啦的敲门声戛然而止,却并没有人回应雁蓉的问话。
追上来的碧蝶不知哪里寻来了一根烧火棍,足有两尺来长,棍子尖乌漆抹黑,似乎缠绕着什么。
碧蝶一摆手,忙有人递上来火折子,就在雁蓉的诧异眼光中,火折子遇到烧火棍顷刻间点着,火苗蹿了老高。
门口的灯光陡然间明亮起来,与潇湘馆门外的黑漆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到底是什么人?”雁蓉与碧蝶四目相对,继而又朗声高问道,“不说,我可往外泼热油了!”
雁蓉哪里有什么热油,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不过对方显然有些忌惮雁蓉的话,磨蹭半天,才有人诺诺的应了句:“雁蓉,是我!”
雁蓉很是惊讶,说话的声音太熟悉了,“紫鹃?”
“正是我,雁蓉,你开一下门,我有事和姑娘说。”
雁蓉举着烧火棍,并没有动作,只是轻笑:“姑娘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吧!”
门外一阵嘀咕声,雁蓉冷笑,她就知道外面绝不会是一个人。
紫鹃耐着性子说服着:“好姐姐,真是天大的事儿,我只见姑娘一面,说完话自然就走,绝不耽搁姑娘休息。”
“外面谁陪着妹妹来的?”
紫鹃迟疑了片刻才道:“是袭人。”
门外的袭人赶忙接话:“雁蓉妹妹,快开门吧,只我们两个人。”
碧蝶附在雁蓉耳边低声道:“听着动静,人确实不多,开不开?”
雁蓉不敢拿姑娘的安全开玩笑,若是她们家大爷在,别说一道小小的门,就是夜不闭户,她们几个也丝毫不担心,可缀锦楼和潇湘馆有段路程,就算她们叫破喉咙,大爷也未必听得见。
雁蓉想起刚才王夫人看姑娘的眼神,忙握紧了烧火棍,警惕心陡升。
袭人、紫鹃在外面等了好半晌,里面却再也不出声,袭人多半猜到了雁蓉等人的忌惮,只好妥协道:“我和紫鹃就是替宝二爷给姑娘来赔不是的,实在不行,站在门口说几句话也使得。”
碧蝶笑盈盈的高声道:“袭人姑娘还没做了姨娘呢,就开始趾高气昂,对我们姑娘指手画脚啦。不过叫你失望了,我们姑娘身子骨不好,这大半夜又是风又是雨的,可不能出来迎接您!”
夜色中的袭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搁在以前,紫鹃绝对会适时的奚落两句,可现在怡红院里她们二人最齐心,要不也不会结伴而来。
袭人正欲厚着脸皮再叫门的时候,就听得里面小丫头的声音极为清脆:“雁蓉姐姐,咱们姑娘请紫鹃姐姐、袭人姐姐进来呢!”
紫鹃和袭人精神一振,不大会儿,果见门扉微微敞开,香珊举这个灯笼往外面探头探脑。
紫鹃忙道:“香珊,你放心,只我们两个来。”香珊微微点头,侧着身将二人迎了进去。
潇湘馆的院墙极高,紫鹃她们俩在外面根本见不得里面的情势,这一看可着实吓了一跳,从院门到廊下,七八人个个手中有利器。袭人这胆小的,忙往紫鹃身后躲,她悄声道:“紫鹃,你可是林姑娘身边的老人,她们多半会卖你这个面子的,千万别叫她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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