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遗玉所料,一丈长的红榜上书学院一栏里有五人得了甲评。第三个就是她的名字,意外的是这五个人里除了那才女长孙娴,还有那只蜜蜂楚晓丝的名字。
遗玉又往一边挪了挪,在太学院一栏下面寻着了她大哥卢智的名字,自然也是个甲评,只是比起书学院的五个人,太学院得甲评的明显要多的很,数一数足有三十余个,其它各院结果不一,四门学院仅次于太学院,有将近二十人得了甲评。
又有得了乙评的亦在榜上录有名字,遗玉看完红榜,又走到录有不及格学生名字的白榜下面扫了一遍,看到长孙止的名字后,忍不住轻笑一声,那小子还真是个不学无术的。
暗暗在两榜上记下了几个名字,遗玉转身朝书学院走去,心里盘算着下学之后若是有人来寻她该如何应对。
进了教舍,里面照常只坐了三五个学生,见到她进来,皆是暗自打量她。眼神不似以往那种冷漠,倒是多出几分好奇来。
遗玉虽然看到,却也没有多想,走到自己案前,待要坐下,竟发现她的软垫不见了,左右找了一圈,都没在别人席上发现多的,余光扫到前排一个不断回头偷偷瞄她的男学生,顿时心下了悟。
她本不是什么娇气的人,虽近年生活条件好了,但儿时到底吃过不少家贫之苦,只是盯着自己的位子沉思了片刻,便把书袋在案上放下,便盘腿在空荡荡的席子上坐了,也不嫌咯的慌。
又过了一刻钟,才见楚晓丝跟着长孙娴走了进来,两人进门皆是朝着她的方向看来,见到她规规矩矩地坐着,长孙娴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楚晓丝却是疑惑地故意蹭到遗玉身边看了几眼,见到她直接坐在席子上,一愣之后才皱眉回了自己的座位。
遗玉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心下嗤笑一声,这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想要捉弄她也不想些好的主意出来,真以为藏个软垫她就得站着不成?
头一堂课依旧是方典学的书艺。遗玉是最喜欢这节课的,书法不好的学生就照着字帖临摹,书法好的则可以自行练习。
遗玉一边研磨一边静心,等铺好纸张提笔蘸墨时,心下已没了先前看榜时候的担忧,只凝神匀气,两耳不闻外物。
练字,不仅能修身养性,亦能派遣心中杂念,人越是沉稳,字越是凝练,多年来她已经逐渐养成了一种习惯,下笔即心无旁骛,笔墨间自是另一个世界。
遗玉的耐性不能说是顶好的,但若是只对练字一事,却是能够足足坐上一整日,只要体力跟得上,就算不吃不喝,也是可以静心写下去。
直到院外传来钟鸣声,她才勾下最后一划,将毛笔搁置在架上。轻轻吹着纸面,之后不似平常那样有些紧赶地出教舍,反倒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一边揉着肩颈,一边等着来人,卢智既然说了,那便肯定是确有其事。
看着长孙娴领着临走还不忘瞪她一眼的楚晓丝出了教舍,遗玉心下暗叹,不是长孙小姐,那就是城阳公主了。
果然等到教舍里只余她一人,就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眼生的瘦高少年,在屋里扫了一圈后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出声询问道:“这位是卢姑娘吗?”
卢姑娘?虽不如称呼小姐来的尊敬,但却比直呼姓名要礼貌的多。遗玉点点头,站了起来,坐了一个时辰空席的下肢有些微微发麻。
“请你等下到甲申教舍来一趟。”话毕这少年又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
遗玉这才伸手去揉捏双腿,待到麻感散尽,收拾了书袋,出门朝院西的教舍走去,在北数第四教舍前找到了刻有“甲申”的牌子,顿足整理了一下思绪,抬腿走了进去。
她进门便感到数道目光朝自己投来,视线略一调整就看见坐在教舍中间一张雕红矮案后的妙龄少女,比起高阳就算不说话也难掩的傲气,这个少女的气质明显多了几分平和,想必这就是城阳公主了。
城阳左右共坐了五人,皆是这书学院的学生,其中一个便是刚才到教舍去传唤遗玉的少年。
“卢姑娘。过来坐。”
听见城阳的声音,遗玉迟疑了一下,便移步到她对面的矮案旁边,与她略略错开,微斜着站好,躬身一礼。
“小女见过公主。”
“坐啊。”
她的声音很是和气,但却难掩其中一丝命令的语气,遗玉又是一礼,才在身后软垫上坐下。
“我第一次听说卢姑娘的事情,还是在高阳的生辰宴会后,当时只知道有位小姐把我那皇妹气得不轻,后来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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