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遗玉手上的动作一顿,既纳闷又好笑地答道:“殿下,御艺课是要算在岁考和毕业考学评里的,若是不算,我自然不想上。”
她还记得那晚他与她下棋时候,还提醒过她,棋艺是毕业考时的科目,这会儿却来怂恿她不要上御艺课。
李泰听到她后半句话,唇角勾起一丝细微的弧度,难得好心情地同她解释,“国子监的御艺师傅本领皆是稀松,就算你与他们学,学评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是简单一句话,便将国子监的御艺先生贬的一文不值,遗玉从入学到现在,御御艺一课上,就被那位刘助教指点过,最后还落得个坠马的下场。
虽说不怎么关那位助教的事情,但她那日马惊吓狂奔后。整个马场少说也有三位御艺先生在,却只有程小虎一个人追了出去,因此,御艺先生们在她心里的印象本来就差,经李泰这么一说,便让她有了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这不大会儿的功夫,在遗玉眼中,国子监的御艺先生已经连程小虎都赶不上了,程小胖子在她心中的形象一下子从爱吃的小胖墩,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李泰自然不知道自己一番话,会让遗玉高看了程小虎好几分。见她不答话,便继续道:“下次再上御艺课时,你就远远看着。”
此言正合遗玉的意,她没有犹豫便点头,“好。”
目的达成的李泰睁眼瞥了一下正扭头重新在手指上浸泡药汁的遗玉,眼中青碧流光闪动之后,重新阖上。
遗玉望着自己浸泡在透明的药汁中的十根葱白手指,暗道:御艺不能不学,大哥太忙,等闲下来,就让小虎教我骑马好了。
* * *
第二日一早,梳洗好的遗玉,坐在客厅同卢智吃早点,时不时伸手去拨触到睫毛的额发,本来昨天她还说晚上让平彤帮着修剪,但从小楼西屋回房后,她一时兴起,便将修剪额发的事情挪后,拉着卢智下了两盘棋,直到被他撵去睡觉,最后也没能剪成头发。
卢智见到她拨头发的难受样子,便皱眉道:“不行就去抹点头油,梳上去。”
遗玉一手撩着额发,一手夹着菜吃,含糊不清地答道:“不要,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个。”
头油的重要性对姑娘家来说,就如同胭脂水粉一般,不少小姑娘尚未及笄便会在脸上涂脂抹粉,头油更是能让发髻变得光滑。
遗玉还是搬到龙泉镇,家里有闲钱后,才接触到头油这种东西,本来是说不上反感的,甚至头一年卢氏给她梳头时候偶尔还会用上一次。
之所以变得敬而远之,还要提到去年夏天,在一家胭脂铺子里,见到胭脂娘子在教一位女客用头油的时候,吐了一口唾沫掺在头油里。还告诉那女客,这样能让头油固定发髻的时间更长一些,自那以后,任凭卢氏再讲,她也不用那黏糊糊的,会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玩意儿了。
好在她因为头发越来越长,且碎发较少,盘髻后本就不易散乱,用不用也无大碍。
卢智让平卉又给她盛了小半碗粥,有些道:“今晚别再光顾着玩,吃完晚饭就修剪。”
“嗯、嗯。”
吃完饭,兄妹俩没再专门去向李泰问安,直接出门坐上秘宅的马车,往国子监去。马车在行驶了两刻钟后,停靠在国子监前的一条窄街上,遗玉扶着卢智的手跳下马车。
冬天的早上总是有些微寒,两兄妹都换了各院的冬装常服,尽管比昨日要暖和许多,但断断续续的小风刮来,还是能感觉到寒意,遗玉便将露在外面的小手缩进衣袖,朝卢智身侧靠了靠。
今日他们出门比昨日晚了一些,两人走到国子监门口,就见到大门两边来往着十几辆马车,穿着各色常服的学生从车上下来。
鲜少到前门来的遗玉,是初次见到这种门庭若市的景象,难免朝两边多看几眼,但就是这几眼,却让她发现,不少人的目光都不加掩饰地投放在卢智和她的身上。
这种待遇,遗玉原本只在书学院内部受过,被这么几十个穿着各色常服的学生盯着倒是头一回,多少有些不自在的她,伸手扯了扯卢智的衣袖,在他扭头后,轻声问道:
“大哥,怎么都盯着你看?”
卢智并没有答话,只是对她微微一笑后就扭头看着路,目不斜视地带着她进到国子监门内。
遗玉被他这一笑弄得心头发毛,没有再问,但警觉性却陡然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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