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卢智拨开厚重的车帘跃下马车,转身伸过手来扶她,扬眉应道:“那是自然。”
兄妹俩进到宅子里,走到花厅门口时候,就见平时空荡荡的穿堂里半蹲着一个人,背上仍然贴满狗屁膏药的银霄,正有些无精打采地立在他对面,一人一鸟侧对着他们,隐约还能听到那人的嘀咕声。
在遗玉将那陌生人的侧脸看清的同时,一人一鸟同时扭过头来,银霄方才有些精神地“哟”了一声。身子一扭朝她晃过去。
“哈哈,幸会幸会,这位是卢公子和卢小姐吧!”
那个半蹲着的陌生人一脸也直起身子,转向他们,脸上挂着一副自来熟的表情。
卢智冲他点点头,道:“阁下是?”
遗玉同样对他点头一礼,然后弯下腰,伸手摸了摸银霄的脑门,顺便讲它背上两块飘飘欲坠的膏药抚平。
“我姓沈。”沈剑堂一边答着卢智的问题,一边用着笑眯眯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身侧的遗玉。
“原来是沈公子,幸会。”卢智朝前挪了半步,隔开他的视线,猜测着他的身份。
沈剑堂毫不在意他的小动作,直接走上前去,在卢智有些防备的目光中,低头笑眯眯地对着遗玉道:
“卢小姐,我姓沈。”
遗玉仰起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小脸上带着些许迷茫,“嗯,沈公子。”
沈剑堂眼睛一亮,直接蹲了下来,隔着银霄的头顶的一撮白毛,同遗玉对视,语气很是亲切地道:“叫沈公子多见外啊,叫我沈大哥好了,我比你虚长几岁,你叫我一声大哥,不算过分。”
遗玉虽能感觉到他没有恶意,却也因这人过分的厚脸皮轻皱了一下眉头,直起身子,无视他刚才的话,问道:“沈公子是王爷的客人?”
“嗯,我是魏王的客人,也是李明生的朋友。”
李明生?遗玉略一思索,便猜到这从未听过的名字许是阿生的大名。
卢智将手上的书袋递给遗玉,“小玉。你先回屋去做功课。”
遗玉接过书袋,又看了一眼沈剑堂,便领着银霄回房去了。
沈剑堂的眼神一直跟到她的背影消失,才扭头冲卢智咧嘴一笑,换来他一个同样意味不明的笑容。
* * *
遗玉回房后,将书袋递给平彤,接过平卉递来的帕子擦过手脸,就坐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掰着小块的点心喂给银霄。
等了一会儿没见卢智回来,才转到书房去做先生今日布置下来的课业,半中央儿的时候,阿生过来将银霄给领走。
吃饭前,卢智的身影才出现在小楼西屋,他站在小书房门外,对正在收拾两人书袋的遗玉道:“等下在院子里用晚饭,同魏王一起。”
已经是冬季,晚上在室外用饭可不是什么舒服事,遗玉虽不喜欢,但总不能拒绝,应了一声后,就回卧室去加了件衣裳。
平彤帮她将腰间的带子系好,出声问道:“小姐,您额发还修吗?”
遗玉拍拍脑袋,差点又把这事儿给忘了,“修,等下吃完饭就修,你可记得提醒我。”
“是。”
天气变冷,门外都挂上了帘子挡风,遗玉走到门前,平彤掀开帘子后,她只觉入眼一片通明,小楼外前后屋檐下,至少挂了二十来盏灯笼,东屋门前三丈远的空地上,已经设好了席面,雪白的绒毯在一片灯光中很是显眼。
隔得不远,能看清楚长长的一张席案上已经对坐了三人,卢智一直在看着她这边,见她出屋,便伸手招了招,遗玉朝席面走去。
李泰侧身背对着她,身边是她傍晚回来时候见过的沈剑堂,阿生立在两人身后,他们对面做的是卢智,里侧有留给她的空位。
“殿下,沈公子。”遗玉走到席前,对着两人分别行礼,绕到卢智里侧坐下,正对着垂眼饮酒的李泰。
沈剑堂见她过来,眼神儿又重新瞄到她身上,一对眼珠子就好像跟着她走似的。
卢智心中纳闷这人为何对遗玉这般感兴趣,但李泰在,也不好太落他面子,于是便出声道:
“沈公子一直盯着舍妹看,是为何?”
他这话说的直接,但熟知他脾性的却知道,这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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