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想什么?”李泰不用睁眼,也能从气息上感觉到遗玉正盯着他在思索,习惯性地揣测着对方的心思后。才出声问道。
遗玉将视线移到一旁的屏风上,迟疑了一下,道:“在想您傍晚那会儿教我射箭的法子,不瞒您说,我这是第二次正式地摸弓,能中一箭便是巧合,两箭是运气,可连中四箭就太悬了——您说,若是我继续射下去还会中吗?”
她还是将心里的疑问讲了出来,那时李泰在她四箭之后喊停,她只觉得意犹未尽。再射还能中,可事后冷静下来,便隐约觉得,她再射一箭,绝对会脱靶!
若射艺这么好学,那整个国子监的学生怕有大半都能成神射手了,很显然,李泰那看似不着边际的指点方式,绝对暗藏玄机。她不会去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只想向他求证一下,那第五箭,是否还能中靶。
“不会。”
“哦。”
尽管猜到,但听他证实,遗玉还是有些意兴阑珊,原想着借这法子,怎么样在五院艺比时候,也不会是垫底,可现在看来,看来这法子绝对短时速成的,准是准,效果也是神速,但只有四箭...这数量上未免也太少了些。
听到她语气中的失望,将要进入沉睡中的李泰,在神志消失前,轻声道:“明**早起些。”
“早起?”早上要教她射箭吗?可他的方法只有四箭的效果,学了也没什么用吧。
“殿下,还是算了,免得耽误了您休息的时间。”
遗玉这话说出口后,半天没见人反应,低头朝他脸上看去,就见一张安静的睡颜,算了下时候,他也是该入睡了,如此,刚才她婉拒的话,他便没有听进去...
遗玉收回双手,脸上带着迷茫和为难。早起——早多少起是早起啊?
* * *
因明日要早起,遗玉回房后就没继续那局未完的棋,平彤和平卉便跟在她身后忙活起来,端茶送水,递帕拧巾的,直将她侍候上床,平彤才拎着一只药瓶,在床边蹲下。
“小姐,奴婢帮您擦擦药酒,不然您手臂明儿会痛的。”
遗玉笑道:“好,还是你仔细,不然明日有的我受。”
她虽然只单独射了四箭,但先前被李泰指引时候,手臂也都在用着力,后来那四箭更是废了大力气,当时不觉难受,这会儿才酸麻起来。
平彤将药瓶放在床边的香案上,轻轻拿起遗玉的左臂将衣袖撩开,道:“是李管事提醒奴婢的,这药酒也是刚才他给的。”
遗玉心道:原来是阿生,这人做事的确贴心,不但应了卢智那麻烦的请求,帮她布置了临时的靶场,事后还关心她会用力过度,送来药酒,明日再谢他吧。
平彤将药酒小心涂抹在她手臂上,遗玉开始还觉得有些凉气,渐渐手臂就开始发热,微烫的感觉在冬季的夜晚是极舒服的,没多大会儿,她便闭上眼睛睡着。
平彤将她两只手的擦过药酒,才将她手臂轻轻收在被中,被她掖好被子,又检查一遍前后窗是否关好,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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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 品红楼
夜半,卢智在处理过事务后,换了一身衣裳,乘着马车一路驶到了平康坊内,在最繁华的一条烟柳街巷下车,他同那身材高壮的车夫低语了几句,然后一人朝着街尾走去。
品红楼的大字招牌挂的高高的,隔着数丈远,便能问到浓而不俗的香粉气味儿,卢智走到品红楼外,便有守在门口的鸨母向他挥了挥帕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锦衣玉簪的卢智,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媚笑。
“这是哪家的公子,怎地平日没有见过,是头次来?”
问话不待他应话,就扭头冲着楼内高喊了一句:“来了位年轻的俏哥儿!”
就有两三名花鬓粉面的姑娘摇着腰肢走了出来,这等天气,竟然还穿着薄纱,丝毫不觉冷的样子,见到卢智,皆是眼前一亮,娇笑着围了上来。
卢智轻笑一声,任这些姑娘围在自己身边,不推不迎,对着鸨母道:“我约了人,他姓穆。”
鸨母挂在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卢公子?”
“正是。”
她不慌不忙地揣了帕子在袖里,上前扯开两名快要贴在卢智身上的姑娘,在她们的抱怨声中,单手引着卢智进到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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