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遗玉听着东方佑道出一个名字,楼中刚才善意和欢喜的声音,瞬间被讥讽和嗤笑所遮掩,她眉头紧了紧,抿着唇没有出声,撇过头。不去看楼下被人推到场地中的一道佝偻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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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汁...清水,呵呵,看这卢小姐年岁不大,却是个有心思的。”李恪整理着衣裳,站起身来,“夕儿,同我一道去天霭楼吗?”
长孙夕伸手扯了扯从刚才起,就没有出过声的长孙娴,虽她脸上是带笑的,她却能感觉到,她心情不好。
“大姐。咱们去天霭楼,好吗?”
长孙娴轻“嗯”一声,对正望着对面楼上咬牙的高阳道,“玲,同去。”
一直忍怒的高阳“腾”地一下站起身,一脚踢翻旁边的茶案,拎着裙摆大步离开,案上的东西滚撒了一地,被波及到的那名官员却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长孙娴本来还能维持笑容的脸瞬间拉下,被好友使了这么个难堪,心气极高且心情不佳的她,怎么受得了,当下轻推开长孙夕的手,亦独自离开。
长孙夕为难地看看她的背影,看看李恪,又看看李泰,嘟囔了一句“这是怎么了”,便一跺脚追了上去。
李泰目中映着远处那少女手举金色木刻的模样,轻抬了一下左手,身后一名侍卫弯着腰凑过来,他侧头动了动嘴唇,侍卫便也跟在长孙夕身后离开。
李恪抚着前襟,向李泰道了个别后,带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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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 天霭阁
雅间中,程家母子三人同卢家母子三人围在一张圆桌旁边,等着上菜,笑语声不断。
程夫人正叨叨地询问着卢智,卢家三兄妹一些儿时的小事,程小虎坐在她娘边上,夹着盘中的小豆子,边吃边听她俩讲。
遗玉身上的衣裳已经在学宿馆换过,是去年一件带些墨绿小花的襦裙,她坐在卢氏的一旁,被她抓着左手轻拍。
程小凤来回翻看着手里的书艺木刻,嘴里发出稀罕的声音,“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书艺的呢,阿智。比你得的那些可是漂亮多了。”
“我倒是觉得画艺的木刻,简单可爱一些。”
笔墨砚台外观的木刻的确精致,遗玉在路上仔细看过,背后角落处,用着米粒大小的字体,镂着“贞观九年十月”六个字,代表着这是那次艺比所得。
卢智喝着茶,见遗玉面上的精神还算不错,心里却在担忧之前见到她红肿的手,可为了不让卢氏担心,他又不能多问。
“叩、叩”,门被人从外敲响。
程夫人一声“进来”后,两名衣着偏素的使女端着托盘,绕过屏风走到桌前摆菜,一名小二侯在一旁规规矩矩地站着,看了一眼程小凤手中把玩的木刻,轻声道:
“几位客官,这几日是国子监的五院艺比,凡是当日赢得比试的,拿着木刻同本店掌柜一见,都能获赠一块‘四字牌’,小的看这位小姐手上,可是一块木刻?”
程小凤一听他说那“四字牌”,既面露喜色,“还有这等好事?”
“小的怎敢哄骗小姐。”
卢智也是头次听说这事,稍一疑惑,便拿过程小凤手里的木刻,“那我同你去见一见你们掌柜的。”
小二声音微顿,“公子可是今日拔得头筹之人?需赢得比试的客人,劳驾亲去一趟才可。”
这天霭阁可不比别的地方,生意好得不得了的鸿悦楼也比不上,这地方的掌柜,在长安城中都算的上是有名号的,可不是外头那些小店小铺的掌柜。
程夫人同卢氏解释着什么叫做‘四字牌’,程小凤又从卢智手里夺过木刻放在遗玉面前的桌上,道:
“小玉,你就去一趟吧,那可是好东西。”
遗玉见卢智稍加思索点头之后,才一抖衣袖,从桌上捡了木刻,同程夫人和卢氏道:
“娘,云姨,你们先趁热吃,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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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将遗玉从二楼领到四楼走廊最靠里的一间屋外,敲了两下门,便对她道:
“小姐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候着。”
遗玉心觉古怪,但还是伸手推开眼前轻掩的屋门,她刚犹豫着迈入屋中,门便被小二从身后“咔嗒”一声关上。
心头一跳,遗玉来不及看清屋内,便猛地转身欲拉开门扉,就在她指尖将要碰到门闩时,突然从身后探出一只大手,牢牢地将她的小手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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