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为何却仍离开了,如此区别对待,实难服众,请您为我等解惑。”
长孙夕的脸上挂着鲜少于人前显示的严肃之色,却让她那比花还娇的小脸,更是娇美了三分,她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话后,屋里随仍没人敢站起来附和,却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遗玉这会儿犹面对着李泰,察觉到他眼中的冷淡和不为所动。知道要让他同众人解释,是绝没可能的事,果然,长孙夕话落片刻,便听李泰道:
“有何可解。”没什么好解释的,听不明白拉倒——这潜台词,恐怕也只有一两人能够听出。
说完这句,他便不管赖着不走的高子健,抬脚准备去问下一个学生,长孙夕秀眉刚刚蹙起,便又听见这一室窃窃之中。一声清晰的问询响起:
“殿下,请准学生为诸位解惑。”
余光中尽是一张张迷茫和微露不满的脸,遗玉不愿李泰被人误会,没多想便又站了起来。
李泰脚步一顿,扭头盯了遗玉两眼,本来觉得没必要解释的他,却在看见她眼中的坚持时,心思微动,改了主意。
长孙夕抿着唇,看着不远处那一高一低两道人影短暂对视后,便听得李泰的应允声:
“准。”
屋里重新变得安静,众人只见遗玉转身面向脸色难看的高子健,先是问道:
“高公子,刚才那一问,你以为可是有解?”
“自然是无解的。”
“那在这之前的问题,也无解吗?”
“自然是有解,只是他们答不上来罢了。”心中委屈的高子健道。
“然,”遗玉环顾了一圈四周仍面带迷茫的学生,“诸位皆知,殿下挑选我们,乃是去编撰书籍,修书最重严谨之态,过程中自然会遇到种种至今无解之谜,就像是刚才那北冥一问,难道——就因为我们无从得知,便要如高公子这般,胡乱猜测,而后补足吗?”
她视线落在不远处静静望着她的长孙夕脸上,笑道:
“三小姐,殿下实非是借着什么‘不知为智’为准,这北冥一问,实是为了考验高公子与我,在遇到这种无解之谜时的态度,比起他的胡乱猜测,我这‘无知’,反倒是显得严谨了。”
讲台上的谢偃和座位上长孙夕同时恍悟,脸上同时换了笑。只不过谢偃是满意的笑,长孙夕却是无奈地笑时,目光有些郁闷地落在前方那两人的身上。
遗玉再一转身,重新面向李泰,躬身一礼,清朗地扬声道:“魏王殿下奉陛下之命撰书,只刚刚一问,便足以见谨慎重视之态,有此诚心,何愁《坤元录》不成!”
这一嗓子过后,在座的学生们,细品了遗玉这条理清晰的解答,都明白了过来,再偷偷瞄向李泰的目光,哪里还能找到半点不满,除了敬佩,再无其他,一时间,屋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了众人的迎合声,之前因为李泰的突然到来和发难,而惶惶的人心,竟是奇异地因这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静下。
在一片迎合声中,李泰的唇角轻轻勾动,为的却是眼前这小姑娘,偷偷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的俏皮之举,前日在秘宅被她一脸担忧地试探后颈时,心头那股浮动之感再次升起,忍住伸手去碰触她的冲动,堪堪收回视线。
两人这呼吸不到的互动,却尽数落入了单手撑头看热闹的卢智眼中。
谢偃拍了拍桌子,让众人静下,然而李泰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在一片侥幸的目光中,负手离开了教舍。
高子健瞪了一眼遗玉后,便也黑着脸离去。
如此,这么短短小半个时辰,五十四人,出七人,国子监足足占了六个,这个结果让一群心高气傲的少年在唏嘘之时,也暗下决定,今日回家之后,一定要多多翻看一些地志书籍,免得明日再来上这么一出,丢人的便是自己了。
* * *
深夜,城门紧闭,长安城中,万家入眠,街头巷尾清冷不见半道人影,却在一处深巷,摇曳的笼光之中,一辆乌黑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靠在一间已经打烊的小酒馆门外。
灰衣车夫走到门前轻轻,伸出手指在门板上划拉了几下,发出在寂静的夜色中,有些刺耳的声响,而后退到马车边上。
不逾片刻,店内便亮起微光,酒馆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白日一副懒散之相的掌柜,此刻却是一脸毕恭毕敬地躬身走到马车边上,轻声带些颤音道:
“恭迎大当家归京。”
(加更和昨天的一样,挪到明天上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