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说来,我也是下午方才见着人。”
遗玉恍然,难怪丽娘方才会因为一枚钱币和卢智莫名其妙的话,就言听计从地向房乔交待了自己做过的坏事。
“你、你说,这是、是我的孩子?”房乔伸手一指那被夹在两个妇人中间的少年,结巴地问道。
卢智瞥了一眼披头散发的丽娘,道:“当娘的总不至于认不得自己的亲生骨肉。”
他话音落下,这头两人争抢儿子的举动也已经停下,那农妇到底力气大些,眼见孩子哇哇大哭,一个使劲儿将本就气弱的丽娘掼了个踉跄,后退几步撞在了房乔的身上。
丽娘正待再扑上去,却被房乔扯着胳膊转了个身子,冲她厉声质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是我孩子?!”
半边脸上还带着红溜溜的巴掌印子的丽娘,泪眼模糊地使劲儿点头,这会儿也顾不上刚才还和他翻脸,心心念念都是儿子,怕他不信,还将捏在手心的钱币捧给他看。
“是、是咱们的孩子,这钱儿是我孕时找人打的,孩子抱走时候,我把它串成绳子系在他脖子上,你看、看,这上面的小字,‘齐福’,便是我给这孩子想的小名儿,对、对,他身上还有胎记,有胎记!”
说罢她便又要去拉扯那个孩子,那农妇在卢智的眼神示意下,犹豫地松开手,让丽娘把哭闹的孩子拉到了房乔跟前,指着他锁骨附近胎记给他瞧。
房乔伸手在那胎记上摸了摸,辨出是真的后,又听丽娘在耳边絮絮哭诉,再看看这孩子同她有几分相似的长相,沉思片刻,便知道这是有真无假的事了。
“怎么样,房大人,这还算是个惊喜吗?”卢智道。
“你这是想做什么?”房乔满心怀疑地直言问出。
“这还用问么,都说是送给你的惊喜了,”卢智伸手一指一旁的农妇,道:“连这孩子的来路我都帮你想好,等到了明天,长安城的人便会知道,房大人您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妻子,连同当年她腹中的胎儿,不过可惜的是,您那长子和次子,却不幸亡于安王余孽之手,就剩下这么一对孤儿寡母,孤苦伶仃。”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卢智皱眉,“听不明白么,那我就再说清楚点,从今往后,这个女人便是你的正妻卢氏景岚,这个孩子便是她亲生儿子,”他摸了摸下巴,一脸认真道,“嗯,叫什么好呢,长子是遗直,次子是遗安,这三子嘛,就叫做遗爱好了,房遗爱,呵呵,真是个好名字。”
房遗爱!遗玉缓缓抬起手捂住了嘴,怎么她二哥不是叫遗爱,是叫遗安的吗?!房遗爱,历史上那个娶了高阳的倒霉蛋,不是她二哥!听着卢智玩笑一般地说出“房遗爱”三个字,再看那农妇,刚才的熟悉再次感涌上,当即恍然,若她皮肤再白上一些,岂非是有三分同卢氏相像!
遗玉心中油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来,就仿佛是被拨乱的历史轨道,在她亲眼所见中,重上正轨一般。
“不!这明明是我的儿子!”丽娘听懂卢智话后,惊慌地搂着那个孩子叫道,她知道若房乔应下,那她便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卢智不理会她,淡淡地望着房乔,带些询问和提醒地唤道:“房大人?”
房乔面色僵硬,只有眼底的神色透露出他心底的挣扎,虽他更想认回真正的卢氏母子,可经过今晚,只要他不是傻子,就知道那是痴心妄想绝无可能的事。经过这大理寺一案的闹腾,房家的名声已经是大不如前,若不尽快想办法挽回,那日后......想到这里,卢智那方才他听着还荒唐的话,却着实变成了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丽娘似乎察觉到他的动摇,可怜地叫道:“老爷,老爷,这是我的儿子,是我的!这个女人也不是大夫人,您清醒点啊!”
“...你有何条件?”房乔绷着脸问道,这一刻,他不是方才那失魂落魄的男人,而是再理智不过的房大人。
“老爷!”
“条件?”卢智满眼泛着愉悦,双手环臂,目光闪动,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丽娘,带些深意道:“房大人,我以为,你也是个聪明人。”
房乔思虑的眼中掠过一丝怀疑,最终满面的僵硬,化成了一声轻叹:
“我知道了,我会照做的,人我现在可以带走吗?”
卢智毫不意外他的选择,侧身让开了大门,道:“卢耀,送客。”
“咚!”
一声闷响,一屋人转头看去,便见那有些无措的少年脚边,听了房乔的决定,受不了刺激,晕倒在地的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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