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指,不急不缓道,“一,我来问,你来答,咱们聊聊;二,现在咱们就调转车头,在你身上添些石头,丢进曲江里头,让你同那江底的鱼儿们聊聊。”
平彤忍住好奇没回头去看能说出这番话的遗玉,会是个什么模样,免得掉了她的气势,可却因她的话,后颈有些发毛,但那“老人”却像是半点不怕,张嘴发出一道年轻的声音。
“我选二。”他是没料到,本想着骗人,却被人骗,就是栽在这么个半大的小姑娘手里,自尊也不允许他被个小孩子恐吓。
平彤皱眉,遗玉却轻笑了一声,用半湿的帕子包住那发旧的手柄,道:“红庄的人,嘴巴都这么硬么。”
“老人”听她嘴里吐出那两个字,当即色变,不等他张口便见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刀子,带着少女身上的馨香,猛地贴近他的鼻尖,眼珠一移,便迎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还是两个选择,一,咱们就在这里路边聊聊,我问完便放你走。二,我把你送人,送给你自有办法把你刨个底,再将你丢进曲江的人。”
“老人”的脸上始露出犹豫之色,道:“你如何保证,问完便会放我走。”
“保证?我为什么要向你保证,你要信就信,不信便罢了。”
遗玉手指一动,锋利的刀尖便在他的鼻尖上划出一道口子,却见里面露出些易容物质不正常的白色,随即才淌出一丝血痕,看着那张略微睁大的眼睛,她又是一笑。
“我选一。”辨清了形势,那“老人”不甘心地做了选择。
“看来你还没笨到脑子坏掉。”遗玉收起了刀子,向后坐回软铺,看着那人,问道:
“你是要抓我?”若是杀她,大可以更容易些吧。
“对。”
“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刚才那里也没什么人,看这来人的刀子,显然是带了腥气的,若是动武,该当把握更大吧。
“...有高手在暗处相护,若不是这样,便无法近你的身。”
遗玉一疑,高手?卢耀今天没跟着她啊,这人该不会是弄错了吧...很有可能,她同情地看了一眼这人,继续问道:
“红庄为什么要派人抓我,你们来了多少人?”
“我亦不知,”他面色古怪了一下,怕她不信,补充道,“此事是秘密进行的,来的人应该不多。”
遗玉皱眉,这个答案并不理想,她会猜到对方来自红庄,一是因为那带着诡异气味的牌子和她印象中那个诡异的组织有着共同的诡异之处,二便是纯属晃点他了。
红庄会来人抓她,本就是件奇怪的事,按说韩厉偷偷摸摸来了一趟京城的事情,应该没人知道,那便不是因为他。她是做了什么事情,会引得红庄的注意,想要抓她?
不是韩厉...那便是姚不治了——几乎是条件反射,遗玉的脑子里晃荡过那只神秘的漆黑扁盒,骇人听闻的锦绣毒卷和那一小盒子毒种。
想到这里,她又忆起李泰之前曾经告诫过她,不要将那锦绣毒卷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听。这么几处凑在一起,她有八成可以肯定,红庄的人要抓她,同那漆黑扁盒里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如此说来,李泰岂不是也知道她......
心中一震,目光变幻,遗玉又问了这“老人”几个问题,确定无遗漏之后,便对平彤道:
“拿些东西,堵住他的嘴。”
“你、你言而无信!”那“老人”惊愕地瞪着遗玉道,却在下一刻被手脚利索的平彤拿了车上的抹布塞进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嗓音。
“蠢人,既无约,何来信。”遗玉仅是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这人。平彤像是刚刚认识她一样,偷瞄了她几眼后,终是难忍好奇,问道:
“小姐,您是怎么看出来他是假的啊?”
遗玉伸手指了指那怒视他的“老人”身上单薄的衣裳,道:
“他扮的是个穷人吧,穿的薄又旧,衣上还有补丁,可是你看那个白色的补丁缝的地方,却不是惯常磨损之处,我便是从这里看出他有问题,所以才藏了**在手里。”
“小姐,您真聪明,奴婢就没看出来。”平彤看着这比自己小上三四岁的主子,眼睛里头一次带上佩服。
遗玉摇头,道:“是此人大意了。”是她这年纪骗了人,更是姚不治的药厉害,不然今天被人利用了同情心抓走,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
看来她日后,要更提高警惕才行,被那个诡异的红庄盯上,她是该认真考虑自身的安全问题了,还有那漆黑扁盒,还有...知情不报的李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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