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被这室内突然响起的人语声吓了一跳,好在听出了声音,遗玉拍了拍胸前,扭头对上软榻上望来的碧色眼眸,摇摇头,疑惑地问:
“您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有些乏,回来休息,去倒杯茶来。”开宴不到一刻钟,他便被吴王巧言灌了几杯酒,正有提前离席之意,他便也来所不拒,多饮了几杯之后,便被皇上允回殿中。
遗玉见他仅穿着白色中衣,头发也披散下来,倒了半杯温茶走过去,闻到他身上没什么酒味,便知这爱洁的人,必是一回来便自己梳洗过了。
“床都铺好了,您也别在榻上躺了,当心睡着了会着凉。”
“嗯。”李泰将空杯递给她,起身几步走到绘着鱼莲图的屏风床边坐下,蹬掉丝履,抬头看着正蹲在炉子边上夹炭的遗玉,待她站起身来去熄灯,方才道:
“灯不用熄了,太暗我睡不着。”
“哦。”遗玉应了一声,见这儿没她什么事儿了,便道:“那您就睡吧,我也去休息了。”
李泰见她转身要走,微蹙了一下眉,道:“你去哪?”
“隔壁啊,收拾行礼那会儿我问过了,宫娥说,我睡在小房就行,”遗玉只当他是不放心自己,又补充道:
“那屋里什么都有,被褥都是新换的,也不冷。”
“那是下人的居所,你与我同住。”
“啊?”遗玉惊讶了一声,便听明白他的意思,见他大手拍了一下身边的床铺,端着烛台后退了一步,有些局促地干笑道:
“没事,我不介意,就睡隔壁就好,您晚上渴了或是有事,叫一声我就起,不是还有阿生哥么——对了,他上哪去了?”
李泰没理会她的左右言他,抬头揉了下眉心,不冷不热地低声道:
“我乏了,不想同你废话,你过来。”
听他一副容不得商量的口气,遗玉站在原地挣扎了片刻,一想到这宫殿里头独然的味道,便觉心软,她把烛台吹熄放在案几上,低着头走了过去。
屏风床很大,足能躺上两三个成年男子都没问题,从高高的梁顶垂下的纱幔盖在四周,淡淡的宫灯映的浅黄色的被褥很是暖人。
“你睡里面。”
“哦。”
李泰见她磨磨蹭蹭地脱下鞋子,绕着自己从床尾爬到屏风那侧,贴着冰凉的大理石面躺下,伸臂一捞,便将她拖了过来,一手揽在她腰上,又一手将充斥的柔软的丝被盖在两人身上,收在她腰上的大手紧了紧,阖上了眼睛。
两人面对面躺着,淡淡的香气瞬间将遗玉包围,她并没做什么挣扎,只是身子有些僵硬地靠在他胸前,抬眼看见近在咫尺的面容,就在此时,多了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殿下,您最近休息时候,还会头疼吗?”
因为第一次解毒的失误,李泰不得不又用了一次药,加上从红庄来人手里夺下的药材,直到现在,还偶尔会喝些汤药来巩固。
“不会。”
李泰开口,温热的气息喷在遗玉的额头上,她缩了缩脖子,视线从他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上,转移到脖子上男子独有的结处。
“那便停了药吧,虽没什么副效,可同一付解药喝多了,却是不妥。我配了一种名叫安神丸的药丸,助眠且养神,您若是休息不好,不妨试试。”
说到这里,李泰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一片黑发,道:“这阵子,你便是吃那个才能睡的?”
他是昨日方才从服侍她的平彤那里听得,自卢智下葬后,她起初睡觉都会惊醒几次,后来睡前服用了一种药丸,方才安稳入睡。
遗玉一听,便是知他听了侍女们的小报告,轻“嗯”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唏嘘,本来那安神丸是给李泰准备的,不想结果会先用在她自己身上。
“今晚也吃了?”
“没,最近我好些了,不用药,顶多就是浅眠一些。”再加上睡不大安稳,有点动静便会被吵醒。
“嗯。”李泰枕在她颈后的手臂动了动,大手放在她脑后的顺滑的长发上轻抚了几下,重新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比自己略低一些的体温,低声道:
“睡吧,琼林殿里一到晚上便会很静,没人会扰到你。”
(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