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只要能让她高兴,我几乎什么都可以为她做。”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遗玉视线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然,你又如何得知你母亲现在过得不快乐,难道你告诉她真相,将她带回长安,要她为你操心,为卢智落泪,为卢俊着急,为卢家伤怀,这就是快乐?”声调渐渐拔高,韩厉眉头已是打结。
遗玉没有回答他的质问,低头饮起温热适口的茶水,微苦略甘,不合她喜好,她却一口一口地细细品来。
“滴答”、“滴答”,六诏气候湿暖,时常有雨,屋外的落雨声绵绵细细,将遗玉引回了神,扭头看向围栏之外,在这少有的三层小楼上,大片的屋檐房舍尽收眼底。
绿白相间的普沙罗城,真的很美,晴时的天空蓝的透亮,雨时的城市净的让人心宁,友善的白蛮人,爽朗的乌蛮人,来往的商旅造就繁荣,简单的统治背景,都叫这座城市变得快乐且迷人。
进城的头一日,她就同李泰说过,这是一个适合人居住的地方,现在看来,亦是半点没错。
骤雨初歇,遗玉被韩厉送到楼下,道:“不用送了,我带有人来,不会走失。”
韩厉并不勉强,“那你慢些,路面多卵石,雨后易滑倒。”
“嗯。”
遗玉朝他抬手行了一礼,提起及踝的裙摆,下了阶梯,踏在湿漉又光滑的石板路上,独自朝着远处的院门走去。
门口没人守卫,她伸手一拉,便将竹门打开,迎面碰上两人,左右一看,便先向左边的老妇点头一礼,道:
“周夫人,”接着又看向搀扶着她的少女,问候道:“韩小姐。”
原想着这周夫人就同韩厉有关系,现在看来,关系应是不错才对。
“咦,你怎么来了?”韩拾玉一脸惊讶,又探头看看遗玉身后,皱眉道:“我娘呢?”
听这称呼,遗玉笑而不语,不是她小心眼,而是知这韩厉的养女绝不像表面看的率真简单。
这边遗玉笑了起来,并未注意到一旁周夫人一瞬间骤变的脸色,遗玉侧身给两人让路,示意她们先行,待她们进门口,方才从门离开。
周夫人被韩拾玉挽着朝前走了两步,心思一动,回过头去,正见遗玉转身离去的背影,当她视线掠过一抹银光时,瞳孔猛然紧缩。
“婆婆、婆婆,你怎么了?”韩拾玉摇了摇周夫人的手臂,轻声询问。
“那个姑娘是?”那天见她,还是脸上带疤,一身男装打扮的野丫头,跟在故人之子的身边,看他让垫于她,又看她端茶奉水,只当是个机灵又得宠的随侍。
“她啊,嘻嘻,您等下还是问我爹吧。”
昨日下了一场雨,温度不降反升,李泰早起便出门去乌蛮舍,雷打不动地请见周夫人,遗玉同卢氏逛了会儿年庆草集,卢氏肚子不舒服,母女俩便回了南区住处。
自前晚遗玉带了卢氏回来,李泰便挪到隔壁去住,留下大间给母女俩,卢氏过意不去,被遗玉劝了半晌,才高高兴兴地陪女儿一起住下。
“娘,喝水。”遗玉捧了温水递给卢氏,这一趟李泰随行的属下,亦有女子在内,不若在王府中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也是进门有水喝,天冷有加衣。
“还难受吗?”在床边陪卢氏坐下,遗玉一边关心地问道,一边拿过卢氏的手腕,指腹点在她脉搏上探试。
“好多了。”
“您月信是这两日吗?”年近四旬还来月信的妇人大有人在,加之从韩厉那里走前,被嘱咐要这两日要特别注意卢氏身体,遗玉探出她脉息有异,便问,哪想卢氏先是一愣,而后惊讶地反抓住她的手,道:
“玉儿,你、你,你是不是已——”
遗玉不等她问全,便将自己初潮来过的事讲给了她听,这是女儿家的大事,卢氏自当多问了几句,确认那阵子有人教她使用细物后,才放下心来。
她便趁机问了卢氏些月信来时的反应,当知不妙,心中起忧,卢氏嘴上说着没事,实则脸色都有些发白。
“娘,我这里有名医炼的药丸,带在路上以备不时之需,您就先吃上一粒,看看是否会好些。”
遗玉想起萧蜓临别送她的东西,知卢氏同她病症相似,不怕错药,就去取了来,那盒子粉艳丹红的药珠子静静躺在檀木盒中,仅仅少了两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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