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侍女们端水进屋,见到李泰已经穿好衣裳,床上那个却还在躺着,平彤便试问道:“可是用喊王妃起?”
“不必。”李泰扣上腰带,面无表情地走到镜子面前,让人放下了屏风前的帷幔,叫阿生进来梳理。
“唉。”大早上就躺在床上发呆,实在不是个好习惯,遗玉两眼空空地望着帐顶,又叹了口气。
“主子,您起吗?”
“......早上怎么又不叫我?”昨天早上她就睡过头,没能送李泰出门,特意提醒两个侍女今天叫她起床。
平卉有些委屈道,“今天叫了,可是叫不醒您。”
“算了,我再躺会儿,你们先出去吧。”翻了个身面朝里面,听见她们关了门出去,遗玉才握拳捶了捶枕头,露出郁色。
“不想让我出门就说啊,我又不是非要出去......一整天都没同我说什么话,当我是傻子啊,不知道你生气了么?”
嘀咕了几句,她又沮丧起来,想着昨天晚上睡时李泰不但没像平日那样抱她,还背对自己躺着,就是一阵胸闷气短,本该睡不着的,却一觉又到天亮,这是犯了什么瞌睡病。
就这么郁闷着直到吃完午饭,程小凤来找她,遗玉脸上都没见笑——因为今天中午李泰没有回来。
走到门口,程小凤再粗心也察觉到她不高兴,伸手探探她头,“你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不要去了,我陪你说说话。”
“有些积食,无妨,你的红衫呢?”遗玉整理了心情,同她往门外走,见路边没她马匹,只有一辆马车,就疑惑道。
“哦,昨天送去让人养着,免得它吃不对口粮又发脾气,”程小凤那匹红马是正宗的河曲马,体格高大,体态健硕,性子有些烈,同她人一样。
既然她没骑马,两人便坐了程府那辆马车,程小凤没带随从,平霞和平彤跟着上了车,另有四名王府侍卫骑马跟在后头。
从王府到东郊是有一段路要跑,今天多云,外头没有太阳,两人挂了半边窗帘坐在车里说话,聊着聊着就提到了大书楼一案中凶手所用的毒药,程小凤担忧道:
“我只道毒有砒霜能死人,那什么米花也那么厉害,你说谁要是手里有那两样,岂不是想害谁就害谁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那些毒草若不经过处理制作,也只是寻常花草罢了。”
程小凤恍然点头,伸手搔了搔脖子,道,“这样还好。”
遗玉发现她总是抓脖子,便去拨了她衣领看,就见上头赫赫然两个被蚊虫叮出的大包,已被她挠红,忙按住她手道:
“这是毒蚊子叮的,可不敢再抓了,要是传染会长一身的。”
“呀”程小凤惨叫,见遗玉不解,车里只有几个女子,她便拉下衣襟,露出肩头一片红肿,苦着脸道:“这可怎么办,你瞧瞧是不是已经染上了,我前天晚上在花园里同小虎抓知了,被咬了一口,挠了一夜,第二天就成这样子了。”
遗玉是被她肩上的症状吓了一跳,忍住没去凶她,安慰道,“没事,我给你调些药涂一涂,你不要再抓它就好。”
“不会留疤吧?”女孩子都爱漂亮,谁也不想在身上留下印子。
“不会,”遗玉保证道,“要不咱们现在就回去吧?”
“可别,我同人说好了要请你去,要是没到,那多不好。”听说要回去,程小凤死活不肯,拉上衣服摇头干笑,“其实也不是很痒。”
遗玉拿她没辙,就解下随身的香囊递给她,“挂在身上,免得待会儿再被咬了。”马场上可是最多蚊虫的。
程小凤接过去凑近鼻子闻闻味道,“这是什么?”
“里面放有驱虫的丸子,带在身上蚊虫便不敢近了。”
程小凤地摆弄着那小香囊,高兴道,“这好东西,你怎么不早给我,你说带着个,是不是蚊香都不用点了?那可好,我最讨厌蚊香味,夜里关上门窗,能熏死个人。”
“昨天还想着要备给你,结果忘了。”
“诶?不好,我拿了你带什么,给给,反正我已经被咬了好几口,再挨上几下也无妨,你回头再备给我。”
平彤适时递上另一只香囊,做工没有遗玉那只精细,里头却也放着从她那里得来的一些驱虫丸,“主子,奴婢就在马车里等您,用不着这个。”
“你这丫鬟倒是贴心,”程小凤赞一声,就将遗玉亲手绣的那只香囊挂在了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