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942加更)
遗玉也不知夜里她是怎么睡过去的,好像外头的哭声一直没停过,就在耳朵边上嗡嗡嗡的,早起她顶着一头睡乱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揉着眼睛看李泰已是一身清爽地站在床边穿戴。
“没睡好就再躺会,”李泰道。
遗玉摇摇头,平卉端着水盆走进来,蹲在床边给她套上鞋袜。
“昨晚怎么了?”遗玉低头去问她。
平卉砸砸嘴,脸上露出些同情,仰头瞧了眼李泰,见他没阻拦的意思,才小声同遗玉讲着她听来的。
原来是昨晚投宿的那主仆表兄三人,就住在遗玉他们房间斜对面的两间屋里,那位小姐家中父母双双病亡,就照着爹娘生前嘱托,变卖了家产,带着一行仆人到关内来投靠娘舅。
一路上难免遇见山匪劫道者,仆人们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下这小姐丫鬟两个安然无恙,谁知千辛万苦寻到人家,才知娘舅家早已家道中落,不复当年风光。
“这宋小姐心软,就拿了钱出来接济他们,谁知道这一大家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想着占宋小姐带来的那点儿贵票钱两,还编出她同家中次子有婚约的胡话,哦,就是昨晚上跟着他们那个,”平卉一脸不齿。
遗玉糊涂了,“那他们怎么还同行赶路,这又是要往哪去?”
“宋小姐没法子啊,她们主仆两个寄人篱下,一大家子算计着让她同表兄成婚,她为脱虎口,就假装逢迎,又说家乡还有田地产业,让她娘舅一家允她回程一趟,变卖带来,那一家人不放心她,就让那个表兄跟着她们主仆一道回乡,谁知道昨晚上他们住宿,那个表兄起了邪心,”说到这里,平卉自己先恶心了一下,“主子,这等污秽之事,奴婢怕讲出脏了您的耳朵。”
遗玉点点头,也能猜到那表兄必是晚上摸到人家小姐房里去了。
“那现在他们人呢?”
平卉撇了下嘴,“小姐拿着剪刀把男的逼退,他就夺了人家行囊跑了,现在还没踪影,宋小姐主仆失了仅剩的钱两,在屋里哭了一夜,这会儿还没睡呢。”
难怪她耳朵嗡嗡了一晚上,遗玉点点头,又问,“这是你打哪听来的?”
平卉脸上一红,低头道,“奴婢早上起得早,就过去问了问。”
“这么说,是那位宋小姐亲口同你说的?”
“还有她的丫鬟喜儿,”平卉将湿帕子递给遗玉擦脸,扭捏道,“主子,她们两个怪可怜的。”
“是挺可怜的,”遗玉点点头,扭脸对上李泰眼中的冷淡,道,“等下你去让周仁赠她们二十两银子做路费。”
“是。”二十两银子,外面钱比长安经得起花,换成铜钱节省的话应该够一路吃住,平卉欢喜地应了,等她洗漱罢,端着盆子快步出去,李泰从头到尾未置一声。
于通不知从哪搬了张桌进来,遗玉就和李泰在房里吃了早点,收拾妥当,便被李泰抱下楼去,直接送进马车里,这头便要启程,车行没有半丈,就被拦下。
“小女宋心慈,同婢女喜鹊,敢请夫人一见,谢过夫人义助。”
周仁骑马搁在车旁,冲着路边拦道的主仆两个,还算好脾气道,“宋小姐有此心意,在下会转告夫人,我们要赶路,还请你让道吧。”
“这、这...小女有个不情之请,还需同夫人当面说道,求夫人一见。”
“宋小姐不要为难在下,”见路边已有人围上看热闹,周仁板起了脸,能在李泰跟前当差的,心软是最要不得,“咱们不过是萍水相逢,既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了,借过。”
“夫人,求夫人救命”主仆两个见不成人,干脆就在马车边上跪下,瞧得路人指指点点,街上乱糟糟的议论声都传进马车里面。
遗玉靠在李泰身上,眼中含思,瞅一眼这正在翻书看的男人,隔着帘子对外面道,“周仁,让她上前说话。”
“是。”周仁挥手示意几名侍卫散开,那一对主仆便跌跌撞撞扑到马车角,也不敢掀帘逾越,只哑着嗓子学着京话,磕磕绊绊哽咽道:
“我主仆二人沦落他乡,又遇奸人,知道不该麻烦夫人,可若是让我们单独上路,没准会再遇上那畜生,这一路劫道者众,许是连命都难保,求夫人同情,捎带我们主仆一程,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等哪天回到家乡,每月初一十五为老爷夫人烧香祈福,求夫人可怜。”
“你怎知我们同路。”遗玉问道,看向马车角落正在沏茶的平卉,这丫鬟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示意不是自己泄露。
“回夫人的话,小女家在扬州城,父亲是当地一名员外郎,也还见过一些世面,见夫人马车轮造齿深,当是为应付南方湿天滑地,便猜说您一行也是往南去,如有冒犯,小女谢罪。”
“你倒是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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