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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二拜到一半,僵在那里,在这等级制度森严的朝代,要让一个农人自贱为奴,哪怕是皇家的奴才,也是需要勇气的,往前一步许是大好前途,但也是条不能回头的路。
“回王妃的话,小的想好了,小的愿意。”裘二瓮声一应,结结实实地朝遗玉磕了个响头,这一下,算是将自己彻底给卖了。
“好,”遗玉语调一缓,并不许诺他半句前程,只道:“你且回去收拾收拾吧,回程之前我会派人去知会你一声。”
“是,小的告辞。”
人走了,平卉才在遗玉身边跪坐下来,不解道,“主子,这人不能文不能武,还爱耍嘴皮子,奴婢瞧他心眼多的很,这样的人通常办事不牢靠,带回去好吗?”
“谁说会耍嘴皮子的办事就不牢靠了?”遗玉笑她歪理:
“我告诉你,之前我派一华同他一起跟踪宋姑娘主仆,就是这个不能文不能武的人,两天两夜没合眼,就连一华都被守在二哥附近的卢耀发现,却独他一个被漏掉,愣是将他们在城外藏船的地方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人才送到面前,不要才是傻子。
韩厉连着蒸了半个月药浴,皮都泡胀了两圈,还是有余毒未清,遗玉和李泰又在扬州多逗留了个半个月,因那个求医的名头,李泰还特意安排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游方郎中,在人前晃了晃眼,以掩人耳目。
又过几日,京中快马来函,说是新上任的越王府长史正在途中,宋家翻案被允许,就是交给这位新长史来试手。
这一段时间,遗玉除了在宅里陪卢老夫人,便是游览当地,观察风土人情,胡季泰的确不是个好官,扬州城表面的清丽之下,不干净的东西也不少。
民愤民怨,就被积压在安宁之下,与日俱增。
遗玉在亲眼目睹一起官家亲族强买又打死平民的事件后,终于忍不住同李泰商量,拟了一份精致齐全的名单,上面全是同胡季泰有牵连的乡绅败官,留给新上任的越王府长史。
想当然日后那位长史拿到这份名单,必定会收拾这群人,一山不容二虎,只要他还有脑子,就不会放纵前任留下的势力继续作祟。
姑且不说那位长史因此记了李泰一份人情,被腐蚀了几年的扬州城,得这次清洗,不经意间消除了一场民暴的隐患,救了百十受唆的愚民性命,却是李泰和遗玉两个人的功德了。
七月下旬,韩厉毒清,因不便立刻上路,卢氏留下照料,遗玉和李泰启程回京,带着他们此行最大收获——卢家老2。
大多数出游过的人都有这种感觉,回程总比去时快得多,四分之一的水路,四分之三的陆路之后,八月中旬,李泰和遗玉抵京。
往年的八月十五,魏王府都会举办中秋夜宴,邀京中少年名士,李泰为《坤元录》巡游缘故,断的两年宴会,今年中秋又至,一行及时折返,刚好赶上。
八月十二下午,卢俊在龙泉镇璞真园门口下车,傍晚,马车到了魏王府门前。
两个月没见人,留在府里看门的平彤寸步不离地侍候了遗玉梳洗,舟车劳顿,遗玉和李泰分头交待了大侍女和总管几句,便上床歇下。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窝,回了家,回了翡翠院,遗玉这一觉直接睡到日上三竿,起来时,李泰已出门,同闻风前来的杜楚客去了文学馆。
她吃了些早点,衣裳也不换,就散着头靠在床上,向平彤问话。
“我离开这些时日,京里都出了什么事?”
平彤想了想,决定先挑紧要的说:“齐王爷在城东开新府了,皇上特许他办文斋,招纳文人。”
遗玉心中一凛,首先想到是宫里那位又要给李泰使套了,紧接着便认为,李泰这靶子明的厉害,有人出来分担,未尝不是件好事。
“长孙家呢?”
“主子离京没有多久,长孙家请了位天竺来的高僧给长孙三小姐治腿,据说已有起色,就不知到底治的怎么样。”
见遗玉并不关心这个,平彤又道:“墨莹文社那边,晋小姐、封小姐和唐小姐经常结伴来打听王妃您是否回府,奴婢记得您交待,不敢怠慢,每回都请她们喝茶吃了点心才送走。”
“你做得好,”遗玉还在想着齐王的事,冷不丁听见平彤下面一句,傻了眼。
“再有就是,”平卉面色古怪,“听说程大小姐同人订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