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要用钱的地方,她狠狠心,又拨了一笔银子过去,请方航打点。
回京半个月,宫里总算有了动静,一纸普诏,宣进宫的却是在镇上修身养性的卢俊,说话是要见一见怀国公这位失而复得的嫡孙。
魏王府
遗玉坐立难安地在花厅里等着,听见外面脚步声和说话声,遗玉连忙转身,见着门口大步走进来的卢俊,见他神色疏朗,是喜非愁,好舒了一口气,让侍女倒茶给他,两人坐下。
“见着皇上了?”
“见着了。”卢俊喝了好大一口水,点头道。
“都说什么了?”
卢俊咧了咧嘴,实言相告,“皇上问我想当什么差,我胸中墨水不多,文职并不适合,就求了武途。”
这点是在意料之中,遗玉脸上也有了些笑,“得了什么差,瞧你乐的。”
“我面圣时,恰八百里急报往宫里递了折子,吐蕃求亲不成,便进犯我唐,我有心行军,便求了皇上恩典,命我跟在左武卫牛进达将军麾下做一名七品校尉,九月起征。”
“什么?”遗玉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卢俊,失声道:“你要去打仗?”
卢俊被她惊了一愣,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点头道,“正是。”
遗玉心头火气,咬牙切齿道,“谁给你出的坏主意?”
心中暗恼:好你个李泰,就是这么给我二哥寻差事的
卢俊被她凶了两句,也不高兴了,皱眉道:“我自己的事,还要谁拿主意,自然是我做主。”
遗玉一肚子气,忍住不发,掐了掐手指,尽量和气地劝道:“二哥,你听我说,行军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你出了个岔子,叫娘怎么办,你也要想想我们呐。”
卢俊倒真是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抬头,满面认真道:
“若无危险,还能叫行军吗,小玉,你听我说,我都想好了,这样子若是待在京里,我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但若能冒险博个军功,积少成多,总有一日叫你和娘扬眉吐气,你放心,二哥掂的住,不会把这条命搭进去,我还要给娘养老,给你当靠山。”
眼圈一红,遗玉被他说的心里发酸,怒气消了一半,却过不了心里那关,没了长兄已是她心头一桩大痛,再不能冒什么风险没了二哥。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她毫不相让地回视卢俊,沉声道,“我只告诉你,我不同意。”
她有的是药能让卢俊离不了京,让皇上挑不出错,大不了到时候毒了他就是。
话丢下,她便甩了袖子离开,留卢俊一人在厅里干站着,好半晌,才扶着额头轻叹一声,低声讷讷道:
“她这脾气,还真让王爷说中了,不去?我怎能不去。这家里的担子,娘亲背了半生,大哥背了一辈子,小妹背了五年,我也是卢家的儿子,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当个缩头乌龟,任凭外人欺辱我母妹,却要靠着别人扶助,我卢俊断不是这种窝囊货。”
晚上李泰回来,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往常这个时候,那小人儿都是乖乖在饭厅里等着他用膳,今日却连影都没见。
“王妃呢?”
“回王爷的话,王妃正在屋里休息。”
“用膳了么。”李泰瞧着食案上没动一口的菜肴,孤零零摆着一副碗箸。
“王妃胃口不好,并没吃。”侍女照实答道,又小心翼翼地请示,“您这便用膳吗?”
李泰一转头,往正房走,内室门口,平彤平卉跟两个门神似的一左一右站着,见他人,便行礼:
“王爷,主子刚刚睡下,要奴婢进去叫吗?”
言下之意,就是说不方便他进去。
李泰没心情同这两个丫鬟作难,冷眼扫过去,便叫她们瑟缩退开,他一手拨开帘子,跨进屋里,寻到盖着春被躺在南窗下湘妃榻上的一团人影,踱步过去,坐在边上。
“这是怄的什么气。”
没人理他,李泰琢磨了一下,褪了靴子,便翻身躺了上去,一把将人连带被子一齐卷进怀里,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怀里的被子拱了拱,露出个毛绒绒的脑袋,遗玉忿忿不平地看着睡得香的李泰,好像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力又无奈。
她舍不得叫他,只好盯着他磨牙,但这种微凉的天气,两人挨着躺实在舒服,较劲没一会儿,她便也睡了过去。
外头心惊胆战等着里面闹腾的两个丫鬟,却半晌没听见什么动静,面面相觑。
(原本是打算开新卷的,不过看了看,还是归到这一大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