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赶在程小凤大婚前两日回了京兆,上午一抵达龙泉镇,便派人到魏王府去,遗玉接到消息时候,正在书房翻看墨莹文社送来的书单,一听说她娘回来,当即便放下手上东西,喜匆匆地站起身,催促平彤道:
“去备车,同平云说,王爷晌午要是回来,就转告他我往镇上去了,再派个腿脚麻利的去我二哥府上,让他放差了就回璞真园,快去。”
“是是,奴婢这就去。”平彤满口应了,就小跑出去。
遗玉回房简单收拾了一番,前院已把马车备好,从长安到龙泉镇,跑的快了,不过大半个时辰路程,可她还是心急地一再催促于通赶车快些。
自从去年打扬州城归来,卢氏留下,不知不觉,母女一别竟有半年之久,也是她这半年事多繁杂,才没许多工夫积蓄离愁,只是将见到人,才觉得思之甚急,念之甚重。
“主子别急,已经进镇了。”平彤见她脸上焦态,掀了窗帘往外看着路。
马车穿过小镇,驶到南山脚下,车刚停稳,车帘便被掀开,一凝跳下车,扶了遗玉下来,她似有感念,抬头一瞧,便见着丈远外,门前伫立的妇人,枣衫墨裙,乌髻翠摇,眼角的细纹没见多,嘴上的笑却不见少。
四目相对,皆是从对方脸上瞧出几分激动来。
“娘”
“玉儿。”
遗玉快步上前,手一伸,便被卢氏握住,母女俩眼眶发热,攒着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彼此。
“您可回来了,怎么在门口等着啊,您在这儿站多久了?”
“唉,就晓得你这孩子接到信儿便会跑过来,想着出来接接,刚站了一会儿,你就来了,这可巧的。”
一旁站的管事下人,没一个上前打扰的,就这么在门口立了半天,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等了半晌,平彤才轻声开口道:
“老夫人,王妃,这门前有风,还是先进去说吧。”
“好、好,先进去。”卢氏忙拉了遗玉进到院子,朝后院走去,一路上多的是问他们兄妹两个的近况如何,事无巨细,遗玉一一作答。
遗玉没见到韩厉人影,问过卢氏,才知他在路上办事,要迟归一日,而整日不见踪影的韩大小姐,又不知跑到哪里去疯玩。
这倒是给母女俩腾出地方独处。
在屋里坐下,杂七杂八的下人退出去,遗玉才露了小儿心性,扑进卢氏怀里,抱着她的腰,撒娇道:
“娘,这趟往后,您可再别离家这么久了。二哥如今谋了差事,又在京中买了宅子,过两日小凤婚后,您就搬去如何,他那儿离王府也近,我还方便去看您,您若是是在挂念祖母,不如就派人到扬州去,将她老人家也接过来住,好不好?”
卢氏这半年也是想她的紧,将她揽在怀里,摸摸她头发,笑道:
“好,娘跑够了,这一趟回来,往后你在哪儿,娘便在哪儿。至于你祖母,娘这次回来时便劝过她同行,可她年纪大了,长途跋涉对身体不好,就不再远行了,等回头你得闲,咱们再一起去看望她,到时候再一起回来。”
得了卢氏应许,遗玉眉开眼笑地点着头,又往她怀里拱了拱,好生搂了一会儿,才坐正身子,说起正事:
“娘,我跟您讲啊,二哥的婚事有了眉目,他相中个人,偏巧是我熟的,您还记不记国子监那位晋博士?”
卢俊的婚事是个老大难,母女回回通信都要商讨一回,卢氏闻言便是一喜,忙道:
“怎不记得,就是相中你去读书的那位,怎地,你二哥相中了他府上的千金么?”
“可不是,”遗玉就把卢俊远程行军之前,和晋璐安如何在去年魏王府的中秋夜宴上认识的事仔细讲了一遍。
卢氏感叹道:“这小姑娘的性子是好强点。”
“璐安虽是好强,但品性正直良善,还没有京城小姐的奢烂性子,倒是偏于淳朴更多,娘您放心,我同她相交时日不短,这点眼力界还是有的。”
卢氏自是不疑遗玉的话,“问过你二哥了?”
“问过,二哥承认对人家有心,确是喜欢的,好像还收了人家的香囊。起初还是小凤在街上见到他们两个一道,来同我说,听那模样,璐安亦是对二哥有意不会错,若能两情相悦,当是再好不过。”
卢氏拉拉她手,担忧道:“你说那晋家是书香门第,可你二哥一介武夫,连字都写不好看,这文人气节重,会不会女方家里瞧不上他?”
母女俩都是防患于未然的类型,遗玉早想过这个,便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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