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加更)
太子逼宫是一桩难办的大案,李泰在大理寺耗了半个时辰,才将具体事宜安排妥当,看看时辰,不多留,带着几份卷宗离开,在门口,遇见找过来的杜楚客,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王爷,这一次可是老天都在助您。”杜楚客精神极好,大概没几个人比他更愿意见到李泰得势,他同杜如晦一门关系不亲,因而并不担心被此事牵连的杜荷。
老天么,李泰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脑海里晃过一张人脸,“谋事在人。”
“听说您早上去大明宫探望过皇上了?”杜楚客别样关心道,“皇上身体如何,对太子一事可有什么指示?”
李泰摇摇头,“父皇病重,昏迷不醒。”
听见这个消息,杜楚客心跳一快,只觉得浑身的血气全都冲往脑门,他努力压住想要往外冒的声音,可还是没忍住:
“王爷,这、这是机会啊。”
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若论文,他们魏王爷编书造册,才名满京,若论武,驰骋西域,杀敌扩疆,这下文治武功都全了,想要登大位,就差出身不行,难及太子之位。
要是等着皇上册封,那怎么也轮不到他们王爷,但是现在太子倒了,皇上病危,他们手中握有兵权,不趁这个时候争上一把,怕是再难有此良机!
“父皇还有一支精养的私兵,现应转到姑母手中,真打起来,胜负在五五之数。”
李泰一盆冷水把杜楚客心头的火热浇灭,“啊,这、这...”
“不要急,有人比我们更急,”李泰闭上眼,这一句话,不知是在安慰杜楚客,还是自己。
路上两人没再交谈,直到魏王府门前。
李泰下了车,杜楚客想想便跟了上去。
“王妃回来了吗?”路过门口,李泰难得开口同侍卫说上一句话,守门的侍卫受宠若惊,一个点头,一个摇头。
“回来了。”
“还没回来呢。”
李泰停下步子,偏头用眼神询问,那两个侍卫对了下脸,一个摸着头冲李泰道:
“早先回来了,不过又出去了。”
李泰皱眉,往里走了两步,又转头问道:“同谁一起?”
“是莱国公,杜大人,听话说,好像是要到大理寺去。”
闻言,李泰就这么在门口站了片刻,在杜楚客的惊讶中,沉着脸转过身,又大步上了马车。
“王爷,您这是上哪去?”
遗玉觉得自己这短短七天来所受的惊吓,是比过去在河北待那一年还多。
她坐在马车上,撩着帘子看着窗外忽闪而过的城郊风景,很想感慨一句:越是到了最后,越是不能放松。
“这可真够意外的。”
杜若瑾就坐在她对面,面对她的坦荡,既歉然,又尴尬:
“抱歉,等魏王退兵之后,我会亲自将你送回去。”
遗玉觉得自己现在是想气都气不起来,突然有点能理解早晨长孙夕看到阿五翻脸时的感觉,这滋味可真是难以回味。
“这是谁的指示?皇上,还是三公主?”遗玉扭头看向一脸为难的杜若瑾,“不方便说就算了。”
不等杜若瑾松一口气,又自顾分析道,“看来皇上真的病的很重。”
“......”杜若瑾撇开目光,总觉得在她那双清明的眼睛中无所遁形。
“其实你们多此一举了,”遗玉嗤笑一声,“王爷根本就没打算谋反。”
李泰的心气之高,怎愿做个反贼,他筹谋了这么多年,不动声色将一个个竞争者踩在脚底下,不过是为了有一日能正大光明地接替那个位置。
在这一点上,谁都没有她看的清楚。
“我们是——”
“不过你们这样逼他,说不定他会改主意反了呢。”
“......”杜若瑾沉了口气,压住忽上忽下的无力感,道:“我知道这样做对魏王不公平,可是长安经不起战乱,哪怕是一点可能。”
“昨夜偷袭王府的是太子,派刺客到大明宫去的也是太子,怎么你们都没防着他呢?”
“这——”杜若瑾语塞。
“好了,不要说了,”遗玉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若真是为了长安的安定,我劝你最好是将我原路送回去,王爷刚刚立下大功,又平息了一场宫变,你们这样防贼一样防着他,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在,何况他心高气傲,怎堪你们一再欺压。”
遗玉心里有气,怎么这一个两个三个的,都要拿她来威胁李泰,把她拎来拎去的,当她是什么。
“抱歉。”杜若瑾闷声道,这不是他能做主的事。
“呵呵,杜兄是块石头,你劝他,不如劝我。”
一声笑,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马车不知何时在路边停了下来。
遗玉扭头看着车外探头的人,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惊喜等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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