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讯息李自成一时无法找到答案,他的人手太少,暂时无力将游骑撒得太远,只能让士兵们在巴燕峡谷守望了。
幸好有战马,从镇海堡到巴燕峡谷,不过半天时间,马有水、何小米这两个亲兵,现在的骑术也不赖,虽然不能作为骑兵直接上战场,但跟在李自成的屁股后面,也不全是吃灰。
六月十五日,是李自成与伍少陵约定交付战马的日子,现在只剩下六天了,他烦躁不安,一旦失去了战马,镇海堡增援巴燕峡谷的时间,至少需要一天,巴燕峡谷只有两个小旗,万一蒙古人来袭,他们能支撑到援兵到来吗?
镇海堡是他们的根基,不能将大量的士兵屯在巴燕峡谷,再说那里只有简易营帐,不利于士兵长期驻扎。
能不能将战马交付的时间向后拖延几日?李自成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好不容易才赢得伍少陵的将信将疑,一旦毁约,以后粮饷物资就很难保证了,如果离开西宁卫的粮食,这些士兵恐怕只能去当盗贼了,再说,现在解了伍少陵的燃眉之急,将来在他面前才好说话,如果真的升职为千户,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扩军了,在这个乱世,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手中的兵权才是实的。
这种被动的等待,实在令人煎熬,李自成百无聊赖,只得带着马有水、何小米出了镇海堡,去看刘云水、李过在训练骑兵。
刚刚出了镇海堡的南门,王安平飞马来报:“大人,蒙古人出现了。”
“出现了?在哪里?”李自成既紧张又欢喜,紧张的是,巴燕峡谷设伏,真的能打败蒙古骑兵吗?欢喜的是,蒙古人终于出现了,不管结果如何,出现总比无望地等待好。
“属下是在巴燕峡谷西北五十里的地方,探得蒙古人在集结,以他们的速度,估计现在距离巴燕峡不过二十里。”王安平比李自成更紧张,这是他们第一次遇上蒙古骑兵,以前每次夜袭,他们选择的都是落单的蒙古牧民,他们人数少,又是被偷袭,基本上在地面就解决了,这一次蒙古骑兵可是气势汹汹冲着他们来的,准备也充足。
“二十里?”李自成估算了一下,如果他们现在急行军,不过落后蒙古人一个多时辰,“巴燕峡谷的守军知道这个讯息吗?”
“属下路过巴燕峡谷时,已经向他们示警了,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王安平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大人,守军才两个小旗……”
李自成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是沉声问了句:“那蒙古骑兵有多少?”
王安平躬身答道:“据属下的观测,蒙古骑兵有五十人左右,兄弟们骑术不如蒙古人,又是在山地上,不敢靠得太近,是以不太确切,但这个人数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出入,”顿了顿又道:“我们的兄弟一直远远盯住这股骑兵,他们没有后援,现在还有兄弟在继续监视他们。”
“才五十人?”李自成的脸上难以掩饰住失望,心中却是长舒了一口气,只有五十名骑兵,经过巴燕峡谷时,还会有一些伤亡,即使突破巴燕峡谷,人数也比自己这方要少,刘云水、李过属下,现在有六七十骑兵,虽然他们的骑术不精,但借助地利,又有长枪、人数上的优势,守住巴燕峡谷的出口,应该没有问题。
有战斗就会有伤亡,就看谁撑不下去了,想到这些跟着自己的士兵,一天好日子都没享受过,现在却有许多人因为自己所谓的谋划,却要战死沙场,李自成鼻子一酸。
不过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特别是面对北方的游牧民族,杀戮似乎深埋在他们的血液里,只要有机会,他们从来没有将对手当做“人”来看待,你不杀他们,就只好等着被杀,当然在战斗中,己方的伤亡也是在所难免。
慈不掌兵,既然选择了这一条道路,就只能沿着它的规律走下去。
“你先下去吧,现在巴燕峡谷恐怕出不去了,你先回堡内休息,”李自成又回身对两位亲兵道:“通知刘远水、李过,速速来见我,同时士兵停止训练,做好立即出发的准备。”
刘云水、李过二人正在训练场上较劲,听到传言,立即飞马过来,见到李自成,翻身下马,“大人,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蒙古人来了?”
李自成冷声道:“你们猜对了,蒙古人来了,云水,立即带上所有的骑兵增援巴燕峡谷,双喜,留下所有的步兵看守好镇海堡。”
李过也想上战场建功,看到李自成沉着脸,只好将要说的话咽回肚里。
刘云水则翻身回到训练场,士兵们虽是在训练骑术,但李自成早就做个预案,让他们随时出发,此时铠甲、长枪、战马都在,也不用回堡,只是整了队列,立即朝巴燕峡谷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