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无极倏地睁开了眼,整个人自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是做梦的,他急急地看向身边,看到了他心爱的新婚妻子正躺在他的身侧,睡得香甜呢,他刚刚那声叫喊都没有把凌熙吵醒,估计是他折腾她折腾得厉害了点,累坏了她吧。
这样也好,至少他做恶梦的时候不会把凌熙吵醒。
摸了一把脸,商无极自己的脸上竟然有汗,房内开着空调呢,他居然还会冒汗,可见他心虚得厉害。
“凌熙。”
商无极俯下身去,细碎的吻轻轻地落在凌熙的脸上,他低喃着:“凌熙,不要离开我,不管我做了多少坏事,那都是我以前做的,你不能因为我以前犯下的错就离开我。凌熙,你是我的妻,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你也答应过我,要跟我共度白头的,可不能离开我呀。”
他的低喃,凌熙根本就听不进去,周公缠她缠得紧呀。
摸了摸凌熙的脸,商无极再无睡意,他怕自己睡着了又梦见凌熙决绝地离开他,说要跟他离婚。
好不容易才跟她领了证,婚礼都还没有举行呢,他不离婚,这辈子都不会跟她离婚的,她也休想像文初晓那样折腾,哪怕她像文初晓以前那样折腾,他也要学华宸,安排很多人守着她。
翻身下床,商无极拿起自己的手机,然后走出了卧室,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夜太深,太静,他一个人坐着有点烦躁,便去拿来了一包烟,打算抽几根烟。
又怕烟草味太浓,万一把爱妻呛醒了呢?万一爱妻肚里有他的小无极了呢,吸着二手烟可是不好的。
于是,商无极拿着一包烟,打火机,以及手机,轻轻地走出了房间,在二楼大厅里的沙发前坐下,刚点燃了一根烟,他的手机就响了,当他看到手机来电显示是华宸时,他差点就要把手机扔在地上了。
怎么刚做了个恶梦,醒来就接到华宸的来电?
该不会,他还在做梦未醒吧?
做贼的人总会心虚,说的便是此刻的商无极了。
他揉了揉眼睛,甚至自己掐了自己一把,会痛耶,那就不是在做梦了,真的是华宸打来的。
商无极很快就冷静下来,接了华宸的电话。
“我在你家门口,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去?”华宸冷冰冰的话敲进商无极的耳里,商无极有种错觉,他的耳朵都要被冷得生冻疮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往外面看去,我靠,门口还真的停着一辆车,车灯耀眼,他是看不清楚那辆车到底是不是华宸的,却知道华宸不会骗他,真的就在他的门口。
“我出去。”
凌熙还在梦中呢,他可不能让华宸进来打扰到凌熙。
想必,华宸来找他,也是瞒着文初晓的吧?
一个小时后。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华天大酒店,顶楼。
华宸在这里的专用房间的小会议室是有隔音效果的,偶尔,他会和酒店的高层在这里开重要的会议,有隔音效果能防止别人偷听到会议内容。
此刻,小会议室里却只有两个人,便是本市最年轻的两大总裁。
华宸坐在中间的主位上,商无极心虚吧,坐在了最后面的那个位置,不过两个人恰好是面对面的,不过是隔着长长的会议桌子罢了,这样华宸想揍他,嗯,华宸手不够长,揍不到他。
华宸不知道商无极心里是这样想的,他阴冷地盯着商无极,恨不得把这个死对头兼老同学掐死。
“那个,华宸,你请我吃宵夜吗?这个点,咱俩再坐几个小时,便可以吃早餐了。”商无极嘻嘻哈哈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心里却在猜测着华宸把他带到这里来,是华宸知道了些什么,还是其他事情?
“商无极,我再问你一次,沈家破产是谁的手笔?”
华宸懒得和商无极打哈哈,冷冷地问着商无极。
商无极心里格登一下,妈呀,还真的是来翻旧帐的。
就知道不能和死对头做朋友的,一旦翻起旧帐来,分分钟就能撕破脸皮呀。
华宸要翻旧帐,商无极却不想翻。
主要是,他现在不想和华宸作对,凌熙会生气的。哪怕做不成朋友,也要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
“商无极,你不说也没事,我会跟凌熙说。”不等商无极回答,华宸又说了一句,直接就让商无极变了脸,他怒道:“华宸,你什么意思?沈家破产与我何干?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沈家那样的我还懒得出手呢。你见不得我和凌熙好是吧,你敢找凌熙,我,我跟你没完没了。你要是害得我夫妻俩反目,你和文初晓也别想好过。”
阴阴地看着炸了毛的商无极,华宸冷笑,“展先生,想来商总是认识的吧,应该还很熟悉,我曾经持着一枚玉牌让他帮我查清楚三年前那些事的幕后指使人,展先生给我一个答复,便是‘商无极是知情者’。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商总,我读书少,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
商无极:……
展先生居然出卖了他!
对于展先生,商无极的确很熟悉,过去他还和华劲狼狈为奸的时候,可没少帮着华劲请展先生帮忙呢。还有上次凌熙遇到危险时,也是他请展先生帮忙的,才算摆平了那个色胚子。
华宸竟然也能让展先生帮他办事!
“商无极,我知道你现在是在改变,为了爱而变,你不肯说出来,不过是怕失去凌熙罢了,但是绝包不住火,总有一天火会把纸烧穿一个大洞,你想补都补不起来的,凌熙知道后会如何?”
华宸很会攻心,商无极最怕的便是失去凌熙。
“坦诚,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呵呵。”华宸最后那两声呵呵,听在商无极的耳里,让他惊肉跳的。
他太了解凌熙,也很清楚凌熙和初晓的交情,人家可是打小便相识,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他这个新婚丈夫,怕是还不及初晓的,如果让凌熙知道他瞒着她很多事,凌熙还真会像他梦中所见的那般,离开他,甚至要离婚。
怪不得会做那样一个恶梦,原来是华宸找来。
商无极在心里嘀咕着。
“华宸,能给我一杯水吗?”商无极请求着。
华宸默默地起身,亲自地替他倒来了一杯温开水。
商无极端起了那杯温开水,猛喝了好几口,滋润过喉咙后,他往后一靠,靠在黑色的椅子背上,望着华宸深思良久,他说道:“我并没有做什么,信不信由你。就沈家那点家财,我真不放在眼里,没有必要动手。”
这是事实。
他充其量就是成为华劲和展先生之间的一座桥罢了。
不过,用华劲的话说,他也是同伙。
“是华劲的手笔吧。”华宸肯定地问着他。
商无极抿抿唇,觉得口更渴了,再次端起那杯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重重地把杯子放下,他再次直视着华宸,说华宸:“你心里有数了,何必对我苦苦相逼,我娶个老婆容易么。”
华宸眼神森冷如冰,果真是华劲,华劲是主谋,玉姐姐和商无极提供了便利,成了华劲的帮凶。
“你娶个老婆不容易,我娶个老婆就很容易么?商无极,我和初晓过去的悲剧,你也是看在眼里的,那会儿你不知道笑得多欢呢,逼着我给你们家洗马桶的时候,你还说我,为了文初晓这样的坑夫大王,我值得吗?初晓老闯祸,到处得罪人,我在她背后收拾烂摊子,向别人赔礼道歉,那时候,你躲在我的背后看着我的笑话吧,等着我被初晓连累得得罪所有人吧?”
华宸倏地揪住了商无极的衣领,把商无极自椅子上揪拉起来,恨恨地瞪着商无极,恨恨地说道:“我和初晓会那样,都是被你们害的,你们这些混蛋!”
音落,他就一拳头狠狠地揍在商无极的脸上。
商无极自知以前的自己是做了很多对不起华宸的事,不说生意上的,仅是他帮着华劲,让华劲算计了华宸和初晓,害得两个人误会重重,婚后夫妻相敬如冰,这些就够他受华宸一拳头了。
华宸怒发冲冠的,一拳头根本不解恨,他连揍了商无极好几拳,揍得商无极也不愿意了,于是,两个人就在这间会议室里打起架来,甚至抄着椅子,你敲我,我敲你的。
一场架干下来,会议室乱七八糟的。
商无极伤得重一点,主要是他让了华宸几拳,而华宸又处于愤怒之中,出手毫不留情,等到华宸收手的时候,商无极被他揍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华宸也累了,他没有怎么受伤,就是衣衫凌乱,衣服还被商无极发狠时撕裂了袖子。
这是他老婆送给他的衣服,到时候让商无极赔十件衣服的钱给他。
两个人都是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都在喘着气。
良久,商无极轻踢一下华宸,忍着浑身的痛意,问着华宸:“能不能帮我打120电话?我刚和凌熙领了证,还不想死呢。”
华宸抬起他那只脚往旁边一甩,商无极咕哝着:“还没有消气呀,我浑身都痛死了,现在要是照镜子,绝对的是丑八怪,希望我家凌熙不要嫌弃我丑。”
华宸冷哼着:“换成是你,你能消气吗?”
“可我真的没有动手做过什么呀。”商无极觉得自己该获得减罪才对的。
华宸都懒得和他争辩他做没做了,商无极有没有错,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如果真没有错,何必怕他寻过来?
“你可有证据?都给我。”华宸的身子往前滑了滑,拉近了他与商无极的距离,他右脚踹到商无极的身上,商无极本就被他揍得浑身生痛,又吃他一脚,商无极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老鼠一样吱吱叫着:“华宸,你再踢我,我就死给你看。”
华宸冷冷地说道:“你死吧,等你死了,我帮凌熙介绍一个比你好一百倍的男人改嫁,说不定凌熙肚里还有你的种,然后带着你的种嫁给别人,让你的儿女叫别人做爸爸,气得你连投胎时都能投错,变成猪!”
商无极:“……华宸,认识你二十几年了,我还是今天才知道你那么毒!”
“相较于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那点算什么?”他又踢了商无极一脚,商无极怕被他踢死,赶紧滚了几滚,拉开了距离,让华宸踢不到他了,他忍着痛,说华宸:“你再踢,把我踢死了,我什么都不说。”
音落,华宸的身子如同泥鳅一般扭滑过去,大脚就朝商无极的嘴巴踢去,吓得商无极赶紧翻滚,听到华宸冷冷的话:“既然你什么都不说,那就把你踢死算了。”
商无极:……
华宸这个毒男人!
“华宸!”
伤得重的商无极终是滚不过华宸,吃了华宸好几脚,他只觉得身上的痛更重了,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太阳升起来呀。
华宸停止了再踹他,并自地上爬起来,他只是打得累了,伤得不重的,相较于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商无极,他真的好太多了。
“你说还是不说?”华宸走到商无极的面前,蹲下身去,右手用力地擒住了商无极的下巴,“你要是说了,说不定我还会帮你瞒着凌熙,否则你就等着凌熙来质问你吧。”
商无极无奈地说道:“你总得帮我打120急救电话呀,我浑身都痛,你不把我的命救回来,我怎么说?”凌熙那里,他自己说。
如同华宸所说的,纸总有包不住火的时候。
华宸帮他瞒住,顶多就是不告诉初晓真相罢了。
管姨也说过的,他老实地向凌熙坦诚,由于那是以前的事,说不定凌熙能原谅他。
毕竟以前他和华宸是死对头,谁都不想让对方好过的,以前的华宸跟他抢生意时,不也把他气得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