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怀疑你呢,那时还是太年轻了,太多事不懂,现在回头想想,那时你说的每一句话,提的每一个建议,其实都是为了我,而我却置若罔闻,甚至还因此心生不满,呵,真是太蠢了,活该受到内心的折磨,也算是报应吧。
不过,哥哥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又梦到你了,但是很奇怪,这次不像每次那样,傻傻的梦到你忽然回来了,这次是特别的,我梦到你从高处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就那么一直看着我。虽然最后你还像每次那样,决绝的转身离去,但不知为什么,昨天我突然有种预感,总觉得你已经原谅我了,想要允许我见见你,却又有什么没做完的事。呵,我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但我好希望这是真的,哥哥,告诉我这是真的好吗?那样我就可以……
“主公,主公。”一阵仓促的脚步,伴随着呼喊声,打破了大厅里的寂静,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原本时悲时喜得俏脸突然变得冰霜一样冷漠,犹自带泪的眼角,满溢出了怒气。
“主公……”咚咚咚,脚步声已经跑上了走廊,透过敞开的房门听的清清楚楚,走廊尽头,一身文士长袍的男人满头是汗,急匆匆的跑来。
“谁允许你接近这里的。”冰冷的声音从头也不回的背影处传出,“出去。”
“主公,急报。”脚步声慢了下来,但还是在惯性接近,“四城急报。”
“我说,出去。”冰冷里带上了杀机,“小五。”
“唰”,门外的阴影中,一道若有若无的身影一闪而逝,雪白的刀光匹练般亮起,几乎擦着来人的喉咙划过,还好,在听到命令之后,来人最终停下了脚步,才避过了死亡的命运,如果他再多走一步,恐怕就会血溅当场。不,确切的说并不会,小五自幼由那个人一手调教,怎么可能让别人的血污染那人最喜欢的房间,凌厉的匕首自然会一刀封喉,倒是根本连血都不会流出。
“咕咚”,来人受到惊吓跌坐在地,手脚战栗半天没能爬起来,只是惊恐的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脸色苍白的一动不敢动。
“滚出去。”冰冷的声音压抑着怒意,混蛋,这是我和哥哥的时间,每天只有这么短的时间,哪怕突然有敌军兵临城下,我也容不得别人破坏。
“是,是,主公。”
来人勉强爬起身,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勉强扶着墙走了出去,大厅里又恢复了平时的寂静。然而这一次,寂静只维持了两分钟,背影就深深的叹了口气。兴致已经被打断,再坐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对不起,哥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天我再来陪你。
再次叹息一声,窈窕的背影盈盈起身,款款走出大厅,背后的房门缓缓关闭,走廊里又恢复了平时的阴暗。一路走出大宅,文士衫的男性恭恭敬敬的等在门口,虽然脸色还是没有恢复血色,但至少已经能站稳了。
“说吧,什么事。”登上一直等候着的朴素马车,示意御手缓缓前行,这才对自觉跟在一旁步行的男性问道,“你知道我最忌讳什么,如果不是真有急报,你就可以回去收拾行李了,希望其他诸侯的封国里,能有你的一席之地。”
“主公,确实是急报。”文士苦笑,侍奉主公好几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主公最痛恨的事,只是这次一时着急忘记了而已,呼,还要多谢小五小姐啊,要不是她能领会主公的心思,刀锋退了一分……算了,不堪设想啊。
“你这是在等我追问吗?嗯?”
“咳咳,抱歉,主公。”一时后怕,走神了,文士干咳几声缓解了尴尬,正色说道,“三川城大雨不止,三川决口,毁农田无数,临海城海啸滔天,城内已成泽国,民众死伤近万,北山城迷沙城巨震连连房倒屋塌,城墙损毁过半,四城紧急求援,希望都城尽早着手赈灾。这是四城急报,请主公过目。”
“你应该知道吧。”马车里传出一声冷笑,“以专务专,以职履职,这是哥哥当年亲自定下的规矩,这些年也一直都在沿用。像这种赈灾的事,一向都是祸福司的职责,急报应该第一时间送到祸福司,你拿到我面前是什么意思?”
“主公,此事影响过大,东南西北四方都已有灾讯传来,您知道,现在周边几国,已深受各处灾难所苦,东陆观星台也传出警讯,云气异动,群星现诸亡之相,主极凶,必将有大灾降世,如今四方都已受影响,属下担心我国也无法幸免,到时候……”
“如果你的担心是真的,那你能阻止灾难降临吗?”
“呃,属下无能。”
“那你觉得我能阻止灾难降临吗?”
“属下不敢。”
“那你拿给我看有什么用?像这种事,直接在每天的朝本上提出来让我知道就行了。”啪,四份信件从车窗里原路扔回文士手中,“至于这些,拿去祸福司,顺便把你的担忧一起提交,专业的事就要专业的人来做,该怎么赈灾,该怎么预防,他们比你比我都更清楚,到时候他们研究出结果,自然会向我提交几分详尽可行的方案供我决断。除非你想让我现在马上拿出比那些半辈子都在研究灾难预防的专家更完美的方案,否则我找不到你把急报直接提交给我的意义,你做我的政务补也不少年了,怎么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主公,属下知罪。”文士垂着头,羞愧的说道,“兹事体大,属下一时昏了头,望主公恕罪。”
“哼,我想也是。去祸福司吧回报吧,别慌慌张张的,无非是天灾而已,天塌不下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文士吁了口气,主公的镇静让他也冷静了下来,擦擦额头的冷汗,文士躬身行礼,刚要告退,突然想起了什么,试探着说道:“主公,还有一事。”
“说。”
“主公,不管怎么说,最近的地震确实越来越频繁了,请问……您有没有兴趣,过几天去巡视一下暗窟?”
“嗤,你直接问我要不要去上一纪的地下避难所避难不就好了。”车里的人冷笑,“哥哥说过,享受一个位置带来的利益,就要承担起对应的责任,所谓在其位,任其责。我有我的责任,和家族和封国共同进退就是我的责任,如果我抛下主君之责,自己跑去避难,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到时候就算哥哥回来了,我也没脸再见他。现在马上退下,今后再敢提起此事,你知道后果。”
“是,是,属下告退。”
“哼。”目送着文士慌慌张张的离开,马车的窗帘重新拉起,“小五,回府,告诉影司,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我有预感,灾难已经不远了,哥哥留下的东西,我和哥哥的家,这次我一定要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