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若只是过了暑气还好,哪管他是虚脱也不会放过大人——不会放过跟大人查案的天赐良机。可若他是肠辟...”
会传染的哦。
同知瞬间退后两步,看婵夏的眼神满是忌惮。
“我与家父并未同吃,大人请放心,若大人实在信不过我,便找我父亲来——”
“算了,就你吧。”
同知退后几步还嫌不够,退了又退,站了个他自认安全的地方,指挥婵夏开始查验。
“验,死者男,死者口眼开——”同知没啥感情的念道。
婵夏戴着手套查验尸体的手一顿,无语地看着死者眼睛位置的窟窿。
睁眼说瞎话,大概说的就是同知吧?
“大人,死者双目被挖走了,不存在眼开。”她冷漠开口。
同知抻着脖子往死者方向看了眼,随机厌恶撇开头。
哪来的贼人如此歹毒,把眼睛挖走干嘛?害得他台词白背了。
婵夏心里小人已经在喷火了。
怕见尸体你验个毛球?
不会验就滚到边上,安静地做一坨不存在的空气,交给她自己验不行么?
非得站在边上不懂装懂,满嘴瞎哔哔!
“即是双目被挖你为何不早上报?”
同知把一切都推到婵夏身上,扭头叮嘱书吏好好做记录。
“验,死者衣物无破损——”
婵夏低头,与死者前襟上的破洞相顾两无言。
所以,这位同知大人断案不用看,全凭想象?
“仵作,将死者衣物去掉!”同知命令,周围人群发出一片嘘声。
众人对仵作行皆是面上恭敬心里唾弃,大多数人宁愿饿死都不愿吃仵作这口饭,不仅不吉,且手总碰触蛆身烂肉,众人都觉脏的狠。
陈四在青州无人不知,都知他早年丧妻,膝下无儿只有个女儿,这会见陈团头的女儿竟如此彪悍。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扒男子的衣物,虽是个死男,那也是男女有别啊。
婵夏心里清楚,这就是同知故意给她难堪。
他看都不敢看一眼,脱不脱死者衣服也没多大意义,说这么一句,就是想败坏她的名声,但这家伙是小瞧婵夏了。
她根本不在乎。
三下五除二便将衣服去掉。
同知也没想到她竟如此干脆,见婵夏扒掉上衣还要继续扒,现场惊呼一片,忙制止。
“够了,停手。”
现场议论纷纷,云英未嫁的小姑娘竟然做这种事,太不像话。
紫雀拎着药混在人群里看热闹,正如婵夏所料,她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百草房用了婵夏说的药方子。
看到婵夏众目睽睽下给一男尸去衣,紫雀嫌弃的嘴都要撇到耳根子后面了,以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
“这以后可如何嫁人?生在仵作家里,已经是很下贱了,竟还做这种腌臜的活计,呸!”
马上有人附和,紫雀为了让婵夏能听到,故意提高音量:
“真是败坏女子的名声,就这种下贱坯子,以后就该包了头发去做姑子,只怕佛祖都不愿意收这些下贱的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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