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陛下与我说话,我也是这么跟陛下说的,前朝是前朝,现在是已经不同了,陛下登基,礼贤下士,如大人这般肯做事又清廉的好官,自当会得以重用。大人为官只当保留初心,何愁不得重用?”
路景从陈四肩膀上蹭地跳下来,激动地窜到婵夏面前。
“你当真这般与陛下说了?!”
“当真。我虽是女子不懂朝政,不懂我师父和两位大人的远大报复。可我久居民间,知道民意,百姓们这么说的,我便这样转给陛下的,陛下也愿意听我说说这些民间的事儿。”
路景和傅弘对视一眼,亢奋不已。
“我师父派我来查老大人的案子,想必也是陛下的意思,傅大人一生清廉,只因不畏强权便遭到这般打击报复,陛下这般明君,岂有不管之礼?”
婵夏心里明白,这种小事儿,成帝哪儿管得过来,多数是师父要查的,但这种给新帝脸上贴金的事儿,自然是多多益善。
效果惊人,傅弘颤抖地跪地痛哭。
“陛下圣明啊!”
“纵然您二位看不上宦官,觉得宦官弄权没一个好东西,可我师父与那魏老阉贼真的不同,二位可知此案陛下是如何得知?”
“难道是于公公他——?!”
“自然是我师父,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这案子的主谋是谁,你们知道我也知道,他与我师父的关系,想必二位也有耳闻,可你们别以为天下宦官一般黑,也别觉得姓于的没个好人,我师父虽然姓于,可他骨子里,刻着的却是正道的光,帮理不帮亲!”
无时不刻地就要给自己师父做一波宣传,大义灭亲这种事一定不能低调,当着这些史官的面说个透彻。
婵夏这牌打的,循序渐进,刚过来时不提成帝,只等着火候差不多了,才亮出底牌,让这俩老顽固心服口服。
陈四已经看傻了,这,这一定不是他闺女!
阿夏在青州时,不过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只是比寻常人聪明些漂亮些,怎来到这京城,玩弄权术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多年沉浮官场的老油条都未必有她这般手段。
“有劳于公公惦记我这小事,这案子要从两年前,我接管燕史编纂开始...”傅弘此刻对婵夏已经心服口服,把案情仔细地讲给婵夏听。
两年前,傅弘跟另外几人奉旨修撰燕史,纪录到于瑾父亲时,有了些争议。
傅弘主张如实纪录,但其他几位看法不同,作为主纂官,傅弘坚持主见,拒绝了于家的收买贿赂。
就在傅弘当街丢了于家的礼物后两日,他的老父亲就惨死在京郊的庄子。
明眼人一看都知这是被恶意寻仇,可偌大的京城,竟无人能查此案,一直悬到今。
“京城人尽皆知,于家二公子于瑭养了只白额猛虎,不是他做的又能是谁?”
“这于老大人纵然权势滔天,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告老之人,他哪来这么大的权势只手遮天?我师父早已与他恩断义绝,不可能包庇他的。”
“夏百户,你师父没有对你说吗?这于老大人人虽不在朝中,可他有个惊人的靠山啊。”
“谁?”
“这...”傅弘迟疑。
“是太后。”路景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