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实际上她已经快同她一般高。她叹了口气,笑道:“我家凌儿一定嫁个好人家的。”
江凌却只能干干笑了笑,这辈子嫁给谁不重要,只惟愿五年后,天下仍旧太平。
时隔多年,江凌再踏入上辈子住了几年的皇宫,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皇后宫里的小太监在前方领路,到了往皇后永宁宫走的小径:“江姑娘是头回进宫吧?”
江凌嗯了一声:“是,还望公公多指点,免得出了差错。”
小太监道:“江姑娘客气了,您是皇后娘娘外甥女,我一个小太监哪里敢说指点。”他顿了顿,“不过——”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他忽然惊慌失措地跪下,大声道:“奴才参见三皇子殿下。”
江凌这才看到,小路前方迎面走来三人,走在前方的少年,一身银甲英气斐然,脸色冰冷,目光如炬。
大半年未见,这人似乎黑了少许,但更加精瘦挺拔。
小太监见来人已走近,身后这甫入京城的江家小姐,还不知轻重地站着,连忙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她的裙角,小声道:“这是三皇子殿下,江姑娘快些行礼。”
江凌只得屈膝行揖礼:“参加三皇子殿下。”
周呈知在两人面前停下,做了个免礼的手势,待小太监颤颤巍巍站起来,淡淡问:“这位姑娘是——”
小太监恭恭敬敬道:“回殿下,这位是国舅爷江尚书家的千金,受皇后召见进宫。”
周呈知看向江凌,道:“原来是江姑娘,本王之前去扬州还在江府下榻过,难怪觉得眼熟,只怪一时没想起来。”
他说得一本正经,连身旁的追云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周呈知冷冷瞥了他一眼,又道:“那公公和江姑娘慢走。”
小太监道:“殿下慢走。”
江凌也附和一句:“殿下慢走。”
周呈知嘴角勾起一丝笑,挥了下衣袖,越过两人。江凌立在原地,好笑地转头去看他,果然见他边走边回头看过来,嘴角噙着一丝坏笑,显然并未因为大半年的分别而生分。
江凌掩嘴轻笑一声。
前面的小太监听到她的笑声,赶紧提醒:“江姑娘千万别好奇,惹得这位千岁爷可不是小事。”
江凌跟在他后面,低声问:“公共是说三皇子殿下?”
小太监拍拍自己的嘴:“照说奴才背后论主子是非是千刀万剐的罪,但小的还是斗着胆子给江姑娘提个醒。宫里这位三皇子,最是不好相处,大家都怕他躲着他。往后江姑娘进宫的时候多了,可千万注意别惹着他。”
江凌道:“这么可怕?”
小太监道:“小的进宫十载,说得还有假?”
江凌笑道:“公公说的是,谢谢公公提点,江凌铭记在心。”
皇后的长宁宫,江凌上一世来过的次数枚不胜数。重活过来,再踏入这门槛,真是五味杂陈。
皇后显然已经等待多时,江凌刚刚随着宫女走进去,跪下来行礼,她就笑靥盈盈地上前将她扶起来:“免礼免礼,这里都是自己人,这些虚礼就不用了。”她拉着江凌坐下,“来来来,多年未见,让姑母好生看看。”
江凌抬头看她,保养得宜的妇人,美貌依然,那嫣然的巧笑,如同用画笔勾勒出来一般。
江凌想,母亲大约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