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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忽为自己这个猜忌而感到恐惧。
她拿起桌面上的花绷子,那上面是一团还未成形的牡丹花,她打算绣好了做一个香囊送给他。但她是想送给十六岁的周呈知,而不是重活一世的那个暴君。
她拿起针绣了两针,因为心神不宁而不小心在指尖刺了一下,冒出一粒红红的血滴。这红色的血,让她响起自己跌落城墙,被血染红的白裙。
“凌儿,你这是怎么了?”江弘文走进园子里,便见女儿含着一根指头,愣愣出神。
江凌将手从嘴中放开,道:“不小心被针刺了一下,没事的。”
江弘文走到是桌前看了眼上面陈放的各类补品药材:“三皇子给送的就是这些?”
江凌点头。
“他在这里坐了会儿吧,跟你说了什么?”
江凌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笑了笑道:“不过是说了一些寒暄问候的话语,没什么其他。”
江弘文似是不太相信,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面色平淡的女儿,道:“去年他在扬州,你表哥说他对你有心思,我当时信了你表哥,对他摆了些脸色,不过看他似乎没放在心上。我们一家进京这么久,他才来登门做客,应该是没怎么惦记着你,是我想多了。”
江凌噗嗤一笑:“人家是皇子,什么国色天香没见过,哪会惦记着我。爹爹你就别瞎想,说出来怪让人害臊的。”
江弘文也笑:“我江弘文的女儿也是国色天香,放眼望去,我就没见着这京城里有哪家闺女比咱凌儿好。”
江凌吃吃笑道:“爹爹你这大话说得凌儿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不说宫里的金枝玉叶,就说我知道的慕亲王家的长乐郡主,曹大学士的千金曹悠儿,哪个不比我有才有貌。”
江弘文不以为然:“但是在爹爹眼里,咱凌儿才是独一无二的。”
江凌看着笑得灿烂的慈父,可是明明知道皇宫是个火坑,为什么上一世这一世都非要她嫁进去。
江凌想了想道问:“哥哥们如今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凌儿一个人在家成日无所事事,着实心里难安,所以打算去青云观跟若水道长习点医术,不说什么悬壶济世,往后家里人有个三病两痛,也能帮得上手,不用时时指望外头的大夫。”
江弘文笑:“凌儿有这份好学的心思,爹爹支持你。女儿家多门手艺傍身,往后嫁了人也是好的。”
对于江凌拜师学艺这事,不仅江弘文,赵氏也十分支持,若水道长名声在外,被她收为徒弟,也颇为荣耀。
不出几日,江府便收到若是道长的回信,答应收江凌为徒。虽是意料之中,但江凌也着实有些高兴,开始了她道观江府两头跑的日子。
因为道观在京郊,一月便有泰半的时日住在道观,道观清净,无是非可生,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也就不甚清楚。
周呈知来过青云观几次,不过有若水道长坐镇,两人眉来眼去的机会没几个。江凌倒是高兴,总算能见着他,又不被他欺负了。
不过不多日,周呈知就又回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