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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地下通道的过程中,殷焓挠着脖子说:“燕京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国庆都快结束了,大街上还有蚊子。”
我说他缺心眼,就知道买馒头不知道买花露水,这下被蚊子咬成狗,活该我们受罪。
殷焓骂道:“买了花露水就没钱买馒头,花露水能吃饱人啊?草你的!”
我竟然无言以对。
科源小区东边,接近中观村“挺好大厦”
的地方有一个地下通道。
我们赶去的时候,这里被摆摊和说唱歌手们占领。
有位歌手见我们带着被子,慢条斯理的把吉他放在旁边,笑道:“马路当被,地当床?”
我俩冲他微笑点头。
那人又问:“背着画板?你是画画的?”
我再一次点头。
歌手说:“大家都是搞艺术的,来,我给你让个地儿。”
说着话,一脚踹开旁边竖着的直板,示意我俩坐过来。
我们不跟他见外,一起走过去坐好。
我支起画板和马扎,殷焓坐在被子上。
我俩的背包放在身后,紧靠着水泥墙。
歌手感慨道:“燕京居,大不易。
你看我的吉他盒,里面一毛钱都没有。”
殷焓瞅着吉他盒里层层叠叠的一元纸币,质疑道:“这是不是钱?”
歌手仰天长叹,头顶上只有轰鸣的马路背面,根本看不到天,无奈道:“全他妈我自己的钱,拿来冲门面的。”
我和殷焓相对无言。
歌手感慨说:“这是个浮夸的年代,金钱至上艺术无名,歌手也是一样。”
我听他操着一口京片子,忍不住问:“你是燕京人?”
歌手点头,笑道:“是呀,我是燕京人,今年大四,马上要写毕业论文,特意跑出来感受生活。
可惜这生活呀,总是和艺术脱钩,极其无趣。”
我看着他,就好像听人在我耳边说:“这肉啊,吃多了以后全无意思。”
可他哪里知道,世界上还有大把的人吃不起肉,比如说我们。
歌手问我:“贵姓?”
我说:“李天行,丘安人。”
歌手拿起吉它拨动琴弦,叮叮咚咚两三声,如泣如诉。
我说好琴。
他说:“我叫韩宇,宇宙的宇。”
殷焓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道:“我哥们夸你琴好,你却自报家门,驴唇不对马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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